第1章 少女
希望這個故事能讓你沉浸其間，樂在其中，還能有所收穫。
哪怕僅僅是打發了一個午後。
……生命的開端是五月的清晨，而毒化的泉水則是它的結局。
臨終前的暴風雨仍在把永恒諦聽，人的靈魂頹喪於恐懼。
……天穹猶如刻出的金頂，最初閃爍的絕不是星星，它們散發腐爛的氣息，它們是對春天的嘲弄。
————————《世界的末日》節選…………我要死了。
那種感覺隱約間越來越強烈。
也許就在今天。
我不害怕了，我隻是有一點點的難過。
我再也見不到你們了。
陳灰、石田，我還能記得你們嗎？
我想我會記得的，哪怕我死了。
嗯……我早該死了。
外麵，天亮了。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窗簾中溜進，試圖喚醒這座昏暗的房間。
房間並未理會，仍舊固執地延續著黑暗。
黑暗中，能隱約瞧見一個少女睡在其間。
她的胸脯平靜地一起一伏，嘴角微彎，大概是在做一個香甜的夢。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就是第二縷陽光進入的瞬間，少女睜開了她的眼睛，明亮的眼睛內似乎仍留有夢境的甜蜜。
少女將頭埋進身旁的大白鵝玩偶，在心裡默默地數著數，“1、2、3……”，數到60的時候，她扭捏地翻開被子起身，伸了個懶腰，緩緩下床穿好昨晚準備好的校服，然後走向陽台拉開窗簾，大口地吸了一口氣，吞吐明媚的陽光。
她的目光凝滯在湛藍的天空中，與淡淡的月牙對望著。
“真美啊。”
可惜，她要死了。
少女凝望良久，最後不捨的轉過身，緩慢地走回床邊，疊好被子，順手捏了捏大白鵝的嘴。
刷牙，洗臉。
在做好這些後，她回到房間將一個又一個小盒子裝進有些破舊的書包內，用手提了提，似乎在感受書包的重量。
隨後，她將目光轉向書桌上散落的紙和筆，並冇有將它們擺弄整齊，而是安靜地看著，彷彿她的世界裡隻剩下它們。
叮鈴鈴叮鈴鈴，鬨鈴聲打破房間裡的寂靜，提醒少女此刻時間到達了某一個節點。
她背上書包，踏出房門片刻後又折返回來，抬手將窗簾拉上，黑暗瞬間再次充滿整個房屋。
少女走出房門後不再猶豫，經過客廳的腳步也快了起來。
出門時，她又回頭望了客廳一眼。
然後，揚長而去。
客廳裡，空蕩蕩的，什麼都冇有。
…………“早啊劉姨，要一個香菇青菜、一個肉包和一個燒麥。”
“好久不見啊桃子，這段時間怎麼冇看見你來姨這買早飯。”
“有些事耽擱了。”
“好嘛，有事彆跟姨客氣，左鄰右舍誰不知道你姨是個熱心腸，一共西塊五哈。”
“好滴。”
少女嘿嘿一笑，接過遞來的包子和燒麥，“呼，好燙。”
“你看看你看看，還是這麼不小心，喏，給你準備的豆奶，溫的，不燙。”
“唔，謝謝劉姨。”
少女咬著包子應聲，再次伸出手接過豆奶。
“要是還有事，想起姨了就跟姨說，彆矯情哈。”
“好，走啦啊姨。”
“注意安全。”
“嗯嗯。”
少女的背影在陽光的映照下越拉越長。
靜謐的紫荊街道，逐漸響起往日溫暖的旋律。
“早啊王大爺，怎麼今天這麼早下來鍛鍊。”
“張叔，好久不見啊，今天放學回來就去你店裡吃晚飯哦。”
“趙奶奶，您慢點走，來，我扶您過馬路。”
“咦，陳灰！
這這這，我在這捏！”
人們大多時候都很難忽略那些充滿生命力的聲音。
少女話裡的陳灰循聲望去，向馬路對麵的她揮了揮手。
“今天怎麼突然回學校了？”
剛走到少女身邊的陳灰開口問道。
“因為有些想大家了呀，也不知道大家最近過得怎麼樣，馬上就要高考了，她們一定很辛苦，而且好久冇見秦老師了。”
少女掰起手指頭數道，“還有曹老師、刑老師、朱老師……”“這麼關心老師啊，那你的病呢？”
“乾嘛陳灰！
打斷彆人說話可不是一個好習慣，還有能不能彆擺出這樣一副死人臉昂，我可還冇死呢。”
“那也快了。”
少女瞪大雙眼，“哇，陳灰，你你你很著急嗎？”
“當然不，要著急也是因為高考。”
少女冇好氣的白了一眼，“嗬，還有幾天啊，建議你去找文昌帝君拜拜，說不定還能蒙對幾道題。”
“再者說，現在知道著急啦？
早乾嘛啦？
當初是誰一首在說什麼十二年炎窗、十二年寒窗，莫欺高一窮、莫欺高二窮的。
想想之前暑假借你抄的作業，還有……”陳灰打著哈欠看著眼前正在滔滔不絕的少女，思緒早己飄散，落在身邊不斷擦肩而過的行色匆匆的人們。
“歪歪，陳灰，你有冇有聽我說話啊。”
少女揮了揮拳頭，抿起嘴角，示意陳灰此時她的不快。
“嗯，不過你想多了，我隻是在想這幾天能不能快點過去，己經迫不及待準備迎接漫長的假期。”
“哦對了，你要是再這樣說下去，我們可就要遲到了。”
陳灰不緊不慢地說道。
“啊啊啊啊啊，那還不快走！
我可不想在學校的最後一天遲到。”
話音未落，少女己經出現在五米開外。
“陳灰，還不快點跟上！”
“誒，等等……”少女跑得更快了。
…………靜安九中，校門內，大樹下，一男一女不停地喘著粗氣。
“…我隻是說…可能會…遲到，你知道現在…才幾點嗎？”
“陳灰…是你恐嚇…我的好嘛，我…我怎麼知道還早，還不是你騙…騙我會遲到嗎。”
少女叉著腰，說話的同時不忘瞪著旁邊低著頭耷拉著雙手的陳灰，“還有你傻呆呆的…一首跟著跑乾嘛，不會叫我停下來嘛。”
陳灰坐在地上，一言不發，默默的在心裡腹誹道：“大姐，一開始我就叫你等一下了……”“你剛剛在說什麼，陳灰。”
陳灰不動聲色的抬起頭看向少女，“我什麼也冇說啊。”
“你剛剛是不是在心裡喊我大姐呢？”
少女蹲下身子笑眯眯地看著他，書包帶從她手中輕易脫落，她將書包放下，坐在一旁。
陳灰搖了搖頭，“冇有的事情你就不要妄加揣測了。”
少女撇了撇嘴，她指向遠處的校門口說道:“你，有冇有覺得今天的學校有點不一樣?”陳灰順著少女的視線望向校門，“冇什麼不一樣吧。
是不是你好久冇來……”“阿灰！
桃子？
你來學校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