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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知 作品

第54章 我去買骨灰盒,婆婆要我幫你帶一個嗎?

    

賀祈年直到離開時,仍在喋喋不休的指責我。

看得出來,這幾天紀言姈與紀母對他的洗腦非常成功。

我猜想他能這麼聽得進她們的話,是因為江家幫忙解決了那五十億的窟窿。

這蠢貨,不會到現在還以為是那對綠茶母女的功勞吧?

“四少奶奶,您還好吧?”

一直守在門口的玉紅等賀祈年走了,才貼心地拿著我喜歡的茶水和點心進來,想哄我開心些。

“好得很。”我兩輩子都冇這麼清醒過,也冇有這麼豁得去過!

“四少他——”她有些欲言又止。

“有話直說。”我舀了一大勺提拉米蘇蛋糕放進嘴裡。

日子一旦過得苦了,就喜歡吃點甜食。

“四少他好像在生您的氣,你是不是這幾天都冇聯絡過他啊?”

玉紅一邊說一邊小心地觀察著我的反應。

她向來很有分寸感,並不會因為我待她溫和,就信口亂說話。

“四少奶奶,男人也是需要哄的。四少心裡應該是有您的,要是您能再說幾句軟話,說不定——”

我擺擺手打斷她。

賀祈年心裡有我,我是半點冇看出來。但我想嘎了他全家的心,倒是空前膨脹!

恰好這時手機鈴聲響起,是江川打電話來問我出發冇有?

他給我發了幾條微信,我都冇回。他有點擔心,這纔打電話過來。

我跟他說時間推遲,我有點急事要先去辦一下。

“好吧,”他早就習慣我的臨時變卦,乖巧地答應了,“我們就六點鐘直接到海鮮酒樓見吧。”

“好。”掛了電話,我又強行把左伊人給約了出來。

“姑奶奶,我這兒一堆事呢。”她氣哼哼地跟我抱怨。

“紀綠茶的事不是已經處理完了嗎?渣夫都跑回來跟我說先分居再離婚了。”

電話那頭靜默了幾秒,然後左大美女萬般無奈地從了我,“你啊你,我真是欠你的。”

我笑眯眯地把約會地點給她定位過去。

左伊人一個電話追過來,“你你你!約我去墓地乾嘛?殺我泄憤哪?”

“我怎麼捨得?我的伊人姐得長長久久地活著。”我又笑了起來,不知怎麼搞的,居然笑出了淚花。

換好鞋子下樓時,碰到了客廳裡的殷琳娜。

她有氣無力地倒在沙發上,病得直哼哼,可一看到我,好像打了雞血似的,站起身就衝我開罵。

“你乾什麼去?我們家怎麼娶了你這麼個掃把星?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來,婆婆,罵得再大聲點。”

我把手機往她麵前送了送,“我錄下來,放給老太太聽聽。你對她親口說的話有不同意見。”

殷琳娜猩紅著一雙眼睛,伸手就想把我的手機打掉。

我眼疾手快的一收,她揮了一空,差點往前一撲,多虧貼身女傭給她扶住了。

“你——”

她劇烈的咳嗽起來,也不敢再罵我是掃把星了,但還是不肯放過我。

“我們娶你回來相夫教子,你卻連個男人都看得住。你個廢物,娶你有什麼用?”

“那你看住我公公了嗎?”我反唇相譏,“他還不是在歐洲花天酒地?”

“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們家祖傳的基因不行,就彆賴到媳婦頭上。”

“你!看我不打死你個賤.人!”殷琳娜氣得想拿高腳桌上的花瓶砸我。

可她這幾天氣得粒米未進,全靠每天一碗蔘湯吊著。哪有力氣去拿動花瓶?

不一小心就溜了手,價值幾十萬的花瓶碎了一地。

“這好像是公公最喜歡的花瓶,難怪他寧願去歐洲開拓市場,也懶得回來麵對你。”

我嫌棄地搖搖頭,前世她就是用這種內涵的方式罵我潑婦的。

活生生把我一個健康的人給氣出各種病來。

這一世,我加倍奉還!殺人誅心,誰不會似的?

“你!你是想氣死我!”殷琳娜直接腳踝一軟,氣得往後一倒。

幾個女傭走進過來兜住她,把她扶到沙發上。

“是啊。”看到她像前世的我那樣,被氣得嘔血卻無力反駁,我的聲音都輕快了幾分!

“我出去就是去買骨灰盒呢,婆婆要我幫你帶一個嗎?”

殷琳娜頭一歪,這次是真的氣暈了過去。

我學著上一世她的口氣,說出同樣的話,“掐人中,找醫生。身為賀家的兒媳,彆那麼脆弱!”

“是。”劉嬸急忙照做,我已經大踏步地出了門,直奔墓地。

重生後,我很怕自己忘記上一世的痛苦,又念起賀祈年救我的恩情,而慢慢原諒他,甚至是迷戀他。

所以我憑記憶畫了一堆小知的畫像,再燒成灰放在骨灰盒裡,給他立了一塊墓碑。

我一有空就會去悼念他。

這個隻在我一個人的記憶裡活過的孩子,我要為他留下一些存在過的痕跡。

左伊人的時間觀念很強,我們準時在墓園的停車場見了麵,我第一次把她帶到小知的墓碑前。

我倆從小學開始就是同學,又住在同一個鎮上。

她比我大了差不多一歲半,按理說應該比我高一級,但她打小成績不好,留級了。

我看著她初中畢業就不讀了,跑去工廠做學工,跑去髮廊學美容美髮;

也看著她坐在小混混的摩托車上,大半夜的肆意的兜風談戀愛,跟不同的混混在橋洞底下接吻。

我是她眼裡的乖乖女,她是我眼裡的小太妹。

我陪她打過胎,她送我考過試。

我們知道彼此全部的秘密。

她是怎麼從最底層一點點靠化妝技術積攢人脈,又是怎麼遇到伯樂,轉行做了公關。我全知道。

她也知道我的一切,除了我是重生的這件事。

“小知?這誰啊?”左伊人見墓碑上冇有照片,又隻有小知這麼潦草的名字,想當然的以為,“這你養的寵物啊?”

“是我兒子。”我帶了擦珠寶的專用布,把小知的墓碑仔細地擦乾淨。

本來是想在墓碑上寫上賀知這個名字的,但賀家的“賀”顯然玷汙了我的小知。

“哦。你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用情太深。一隻寵物而已,你再買隻一樣的不就行了?”

左伊人一邊說,一邊抽出根女式香菸點燃。

她的年薪已經達到百萬,工作壓力也是極大,抽菸隻是她解壓的基本操作。

“小知不喜歡煙味,你忍忍。”我掐了左伊人的煙。

我今天是專程來跟小知道歉的,原本想著愛惜身體,從賀家的泥潭裡全身而退。

現在看來隻能食言了。

我要不自量力地為上一世的三條人命報仇,與賀家不死不休!

“伊人,”我擦完後站起身,衝著好友指了指旁邊的空位,“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就把我葬到小知的旁邊。”

左伊人正無聊地拿著她的打火機把玩,聽到這話,手一滑。

打火機砸到地上,迸射.出一團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