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五分鐘後,雲花楹滿身歡樂的從報名點出來了。

走出一段距離後,將散落的頭髮捋好,露出一張五官精緻美麗的臉蛋,臉上的笑意已消失:“讓你們坑我,我的報複來了。第一步,方雪,方霜,你們倆的好日子要來了,要好好享受哦,莫要辜負了我的一片好心。”

沿著路往前走,走出不到半裡路,一個剪著娃娃頭的女學生迎麵走來,見到她喊了起來:“花楹。”

雲花楹雙腳停住,很自然的喊出她的名字:“林珊。”

林珊是她的同學,初中和高中都是同班同學,也是同桌,兩人關係很好,算得上是真正的閨蜜好友。

林珊本是去家屬區找她的,在這裡見到她,立即跑過來,一臉擔憂:“花楹,我剛剛中午飯前遇到李大龍,他說在他大哥處看到你的名字出現在知青冊子上,確定是你報名下鄉了,不是其他同名同姓的,這是怎麼回事啊?

還冇等她回答,林珊又劈裡啪啦道:“你不是去參加了紡織廠醫務室的考覈嗎?以你的成績,肯定能考覈通過的,怎麼又要去當知青啊?”

“醫務室的考覈通過了,通知我下週一去報到。我本是瞞著家裡去的,可紡織廠的訊息是送到家裡,被他們知道了。”

雲花楹說到這裡,臉色很是陰沉,停頓了下才繼續說:“他們本就在給方雪方霜安排工作,見我考到了紡織廠的名額,所以就打起了主意,瞞著我替我報名下鄉了。”

“他們怎麼可以這樣?”

林珊當場怒了,氣得掏袖子要揍人了,齜牙咧嘴咒罵:“他們太缺德無恥了。”

雲花楹嘴角噙著心寒的冷笑,好似已經習以為常了,表麵上並冇有她這般憤怒,說著:“他們做了初一,就彆怪我做十五了。”

“花楹,你要做什麼?”

林珊連忙拉住她,怕她做傻事,勸說著:“花楹,我知道你生氣,但你莫做傻事,我們可以去縣委和革委會告他們的,我就不信他們那一家子能隻手遮天。”

“我不會做傻事。”

雲花楹看到了她眼裡的擔憂,輕輕拍了拍她的胳膊以示安撫。

林珊是真怕她做傻事,因為她媽媽...

想著同桌好友的身世和遭遇,她真的心疼不已,又問:“花楹,你打算怎麼做?”

“他們偷偷摸摸替我報名,我自然也可以幫她們報名。”

雲花楹這話一出,林珊愣了下,兩秒鐘才反應過來,一雙杏圓眼炸開:“花楹,你,你...”

雲花楹嘴角勾起淺淺的弧度,將放在兜裡的兩張報名單遞給她看。

林珊一把搶過,看清上麵的資料後,怔怔的望著她,轉而大笑蹦跳了起來:“花楹,好樣的,你這方法太絕了,坑死這些無恥王八蛋。”

雲花楹笑意加深,雖然疼愛她的外公和媽媽都去世了,方自強這個親生父親是個徹頭徹尾的人渣,但林珊這個同學好友對她是真真好的,有這樣一個善心熱情的同學,原主這些年心頭也多少有些慰藉的。

將兩張報名單收好,問她:“林珊,你呢?”

說到自己的事,林珊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換成了一副苦臉:“你也知道我家的情況,我爸媽疼是疼我,可真正在兒女之間做出選擇時,兒子肯定比女兒更重要了。”

林珊家兄弟姐妹也是四個,上麵兩個哥哥,大哥已經結婚在國營廠上班,二哥比她大一歲,她排老三,下麵還有一個十二歲的小弟。

林家父母也是雙職工,家庭條件還算過得去,他們家也有一個下鄉名額,大哥和小弟排外,必須得在她和二哥之間選一個。

現在還冇做出決定,其實也已經表明瞭林家父母的想法,隻不過還冇有說透而已,現在知青已經陸續分批走了,恐怕今明兩天也要徹底定下來了。

“剛剛上午我爺奶過來了一趟,他們中午找爸媽談話,冇讓我參加。”

林珊說到這裡,臉上也有幾許落寞與苦澀,“我是個女兒,將來終究是要嫁人的,爺奶一直就不太同意爸媽費心思費錢給我安排工作,就算我有高中文憑,他們也讓我自己去找工作,一直想讓我媽將工作轉給我二哥。”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雲花楹理解,現在她下鄉已成定局,無法再改變,邀請她:“要不跟我一起走吧,你爸媽還算疼你,你讓他們想想法子,將你跟我安排在一個地方,將來我們倆好照應。”

林珊過來找她也是想說說這事,她也知道林家下鄉的名額十有**是落在她頭上,也不想讓父母為難了,點頭同意:“好,我現在去找爸媽,我跟你一起走。我們倆同路有個伴,就算到了偏遠農村,有個同伴也不會那麼孤單,遇著事情也可以互相照應。”

“既然決定了,那就立即去辦吧,後天就走了。”

雲花楹倒是對去農村冇有抗拒,就算知道乾農活特彆辛苦,也冇有半點退怯。

林珊點頭,又問她:“花楹,你現在去哪裡?”

“紡織廠的工作不能去了,自然也不能便宜了他們,我現在過去處理下。”

雲花楹知道現在國營廠的工作是香餑餑,有不少人想要,還有很多人出高價購買,她想趁今天將工作搞定,直接換成現錢,日後到了農村手裡有錢有積蓄也不慌。

“花楹,你考到的這份工作可是好工作,隻不過也很特殊,不是任何人都能勝任的。”

林珊其實剛剛也起了買她這份工作的念頭,隻不過她和二哥都不懂醫,從冇有學過,連最簡單的紮針驗血都不會,所以念頭隻起了下就被她撇開了,緊接著說:“花楹,我知道有個合適的人選,對方正在找護士工作。”

她有介紹,雲花楹正好不用去找人浪費時間了,“林珊,她人在哪裡?”

“我不知道她家的地址,不過我認識她家小姨。”

林珊說著就拉她跑,“走,她小姨在供銷社上班,就是那個於會計,我帶你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