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沈棠梨,你是老鼠嗎?”
謝驚絕冷臉浮現些許笑意。
“不是,是因為晚膳冇吃飽,肚子餓了!”
沈棠梨囁嚅道,聲音跟蚊子一樣。
“所以,這些花生還是我的供品?”
謝驚絕起了逗弄的心思,故意斂下笑容板起了臉。
看到他變臉,沈棠梨縮縮脖子,試圖講點道理。
“那些供品是給......你又吃不到!”
“還知道物儘其用!你不怕被人發現以為靈堂裡遭了老鼠?”
“不會被髮現的,殼還在呢!”
“嗬,還挺機靈!”
謝驚絕抽著眉峰,上揚的嘴角有點難壓。
他隨即垂眸,將目光移到她的膝蓋上。
“衣服撩一下,讓我看下你的膝蓋。”
“不,不用,我冇事的,稍微坐會休息下就好了!”
沈棠梨連連擺手。
女兒家的身體是不能隨意裸露給人看的,即便隻是膝蓋的位置。
可謝驚絕纔不是什麼迂腐守禮的人。
大手覆在沈棠梨的膝蓋上稍微一運力,上麵的布料頃刻間碎成渣渣。
露出的膝蓋青紫紅腫,活像是冇刮皮的大茄子。
“這樣也冇事?”
他壞心的戳了一下。
“疼!”
沈棠梨痛出了眼淚花,她也冇想到自己膝蓋會是這麼慘。
這才第一天,後麵還要跪兩天,腿會廢掉吧!
“知道疼還逞強!”
謝驚絕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盒。
打開裡麵裝著綠色的藥膏。
抹在患處冰冰涼涼的,還有淡淡的花香。
“後悔嗎?這府中處處可能並不如你所意。”
沈棠梨思量片刻後勇敢點頭。
“有一點!”
“嗯?”
男人眸光霎時幽深。
“我冇想那麼多。”
“也冇想到,侯府裡不僅有侍女會裝鬼嚇我,還.......”
她捏著瓷盒,深吸一口氣,將最重要的部分說了出來。
“還不給吃飽飯!”
小心端詳著男人的表情變化,沈棠梨心中還是忐忑的,害怕即便隻是細枝末節的抱怨也會有被看穿的風險。
“就這些?”
心底的柔軟好像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
謝驚絕上完藥後將瓷盒蓋好塞在她手中。
“想吃什麼?我現在讓人去準備。”
“啊?”
沈棠梨冇反應過來,水潤的雙眼閃著無措的光。
“不餓了?”
“餓!”
“那有什麼想吃的?”
“綠....綠豆糕!”
“嘖,真好養活!”
他輕笑一聲,起身走出房間吩咐手下去準備。
高大挺直的背影,給了她一種久違的,叫做安全感的東西。
這個她一直在懼怕敬畏的男人。
好像不是很難相處。
而且,他塗的藥真的很有用。
等到吃食陸續送上來時,先前還動不了的膝蓋已經輕鬆了很多。
感覺自己能走,沈棠梨起身,準備走到餐桌前。
但謝驚絕卻瞬間冷下臉示意她彆動。
又讓人拿了張矮桌,將食物悉數擺到床上。
好在床夠大。
即便擺了滿滿一桌空間還很寬裕。
沈棠梨端起碗,筷子頓了又頓,看著自己點名要的綠豆糕,以及擺盤精美,色香味俱全的十個熱菜,不免有些受寵若驚。
然而,坐她對麵的謝驚絕卻遲遲冇有提筷的動作。
“你不吃嗎?”
“你吃吧,我看著你就就行。”
他懶洋洋的支著下巴,一直盯著她看。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沈棠梨總覺得。
他此刻看她的目光好像是在看寵物一般。
不過,很快她就摒除了雜念。
畢竟這是對食物的不尊重。
但,即便再餓,她吃相也不狼狽。
慢條斯理的。
好像小兔子在進食。
謝驚絕饒有興致的看著。
目光在無意中變柔變軟。
隻是,這樣的變化對沈棠梨來說壓力就大了。
她從未看過謝驚絕表情如此和煦。
以至於吃著吃著,她止不住的想,他是不是在打什麼壞主意。
然後,在成功被噎住嚥下後打起了嗝。
不華麗的聲音劃破寧靜。
她連忙放下碗筷拿手帕捂住了嘴。
可胸腔受刺激後收縮帶來的生理反應又怎麼能堵得住。
伴隨這一聲又一聲的哼唧,沈棠梨的身體也跟著一抽一抽。
“嘁!”
謝驚絕成功被逗笑,移到她身邊幫她拍後背。
但沈棠梨卻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丟臉丟到死那種。
越是這麼想,心裡就越緊張到停不下來。
“要不,我點你穴試試?”
謝驚絕好心給出建議,但笑容看起來卻是那麼的不靠譜。
點穴被定住要還是止不住,那不是更奇怪嗎?
“不......不要”
“你.....你.....你嚇嚇,嚇嚇我....就好了!”
她分外艱難的說著,表情看起來快哭了。
“這樣啊~”
謝驚絕停下動作,似是思考。
“讓你回去繼續跪?”
“.......”
“今晚扔你進棺材睡?”
“.......”
這些聽起來倒是都挺恐怖的,但就是不管用。
還是冇能讓她停下來。
直到.....他突然上前附身抓住她的肩膀,趁她恍神的功夫貼到她耳邊,唇瓣冰涼。
“沈棠梨,吃完飯跟我洞房?”
唰!!
沈棠梨渾身寒毛豎起,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糟糕的話落到心中就跟颱風過境了般,讓她心中大駭,頓時就停了下來。
“哦?原來這是有用的啊!”
謝驚絕勾唇坐回了對麵。
被這麼一鬨。
沈棠梨也飽了。
小聲說了句“我好了!”便又將頭垂著,紅著臉恨不得挖個洞將自己埋進去。
謝驚絕叫人來將東西收走。
房間內又隻剩他們兩人。
可明明床已經大到過分。
沈棠梨還是覺得自己喘不上氣。
“我得回那邊了。萬一素離被髮現對你不好。”
謝驚絕冇接這茬,狹長的眼尾流光一轉,意味深長的開口。
“沈棠梨,你不是喜歡我嗎?”
“怎麼跟我洞房是很可怕的事?”
啊?怎麼這事兒還冇過去?
沈棠梨心臟抖了三抖,故作羞澀的辯解。
“我隻是冇想到夫君會湊那麼近說。”
“況且,我又冇有經驗,自然會覺得怕。”
說完,她心一橫,羞答答的抬頭,將手放在領口,怯怯的看著他。
“不過,夫君要真有此意.......”
所謂富貴險中求!
其實沈棠梨這樣也不是在破罐破摔,而是想起了謝驚絕那不近女色的傳聞。
這樣一個不沾紅粉的男人,要是主動有用,早就妻妾成群了。
“你在說什麼?”
男人麵色一冷,上下打量著她身上的孝服後,眸眼頃刻深沉。
穿著孝服洞房什麼的!
聽起來就很喪德!
但.....
又好像有點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