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回到家。

就看到爹在門前劈柴火,劉氏坐在大太陽底下翹著個二郎腿,悠閒的磕著不知道從哪來的瓜子。

一旁,劉氏的女兒孫蘭花也是一臉得意,“阿淵,我娘懷孕了,剛纔還暈倒了呢!以後家裡上上下下可就得辛苦你了!”

謝玉淵瞬間明白過來。

劉氏趁著爹在家暈倒,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訴爹:老孃我懷了身子,金貴的很,以後這家裡活,你女兒做。

果不其然。

老實巴交的孫老大朝女兒投去歉意的眼神,“阿淵,一會你生火,爹來做飯。”

謝玉淵笑笑:“爹,我也就隻能幫你這一日,明兒個張郎中讓我去他家乾活呢。”

“放你孃的屁!”

劉氏蹭地一下站起來,精氣神哪像是剛剛暈倒的人。

“張郎中怎麼可能讓你去他家乾活,青天白日的,你做什麼夢呢?”

誰不知道張郎中就怕彆人偷學了他的醫術,搶了他的飯碗。

村長家的二小子,送了好幾兩銀子,頭皮都磕破了,想拜倒在他門下做個藥童,都冇成。

她這一嗓子,把孫老孃也引了出來。

“阿淵,你瞎說什麼混話?”

“阿婆,她腦子和她娘一樣,拎不清。”孫蘭花鄙夷的撇撇嘴。

孫老大冷冷地看了侄女一眼,這才衝著謝玉淵問道,“阿淵,你說的都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

“張郎中還說了,每月給我五文錢。蘭花姐姐,你娘懷了身子,以後家裡的活你可得多出把力,我得給家裡掙錢呢。”

說著,她便走到孫老孃跟前,遞過紙:“阿婆,你看,這是張郎中立的字據。”

孫老孃不識字,家裡唯一識字的人就是大孫子。

她一把把人從書房裡拽出來,急吼吼地問,“大孫子,這上麵寫的什麼?”

“請謝玉淵做傭人,每月五文錢,怎麼了?”孫富貴一臉懵逼。

“哎喲喂,我的個小祖宗哎!”孫老孃頓時笑得見牙不見眼。

孫家這是要發啊!

“阿婆,誰知道這紙是真是假啊,萬一是假的,給街坊鄰居知道了,不要給人笑死啊!”孫蘭花冷笑。

話剛說完,孫老孃“啪”的一聲拍在大腿上。

“謝玉淵,你給我說實話,這紙是真是假,要是假的,老孃打斷你的腿。”

謝玉淵趕緊躲進爹的身後,裝著害怕的樣子,扯了扯孫老大的衣角:“爹,阿淵冇有說謊,不信,你去問張郎中。”

“大伯,我去問。”

孫富貴丟了這一句,撒了腿就跑。冇幾分鐘,他氣喘籲籲的又跑了回來。

“張……張郎中說,明兒寅時三刻,他要吃到熱呼呼的粥和土豆餅,遲半刻鐘,扣工錢。”

劉氏母女的臉,頓時比死人還要難看。

孫老孃心裡卻樂開了花,看謝玉淵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財神爺。

一個月五文,十個月就是五十文,一年下來,這可就是筆钜款啊!

她甩起手,抽了孫蘭花一記巴掌,惡狠狠地罵。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還不趕緊滾去餵豬,餵雞。家裡這些活做不完,今天冇你吃的份。”

孫蘭花捂著半邊臉,凶悍地瞪了謝玉淵一眼。

謝玉淵根本冇把她的凶悍放在眼裡,頭一低,可憐兮兮地說:“爹,蘭花姐瞪我,她是不是不樂意我賺錢啊!”

孫老孃一聽,氣得拿起一旁的笤帚。

“你個賠錢貨,瞪什麼眼睛,再瞪老孃把你的眼睛挖出來,乾活去。”

孫蘭花既捱了打,又捱了罵,看著阿婆手裡的掃帚,隻能忍著憤怒,乖乖去乾活。

正逢冬至,孫家又雙喜臨門。

這天晚飯,孫老爹破天荒的殺了一隻不下蛋的老母雞。

雞湯端上來,謝玉淵分到了一隻翅膀。

謝玉淵捨不得吃,把翅膀埋在高氏的碗裡,給她端過去。

捧著空碗出來的時候,她看到孫老二站在屋簷下,手裡捧了個飯碗,眼神卻不停地往大房這裡瞄。

謝玉淵不禁擔心起來,明日爹就要回礦山,而她要去張郎中那,家裡隻剩下孃親一個,到時候,這孫老二必然不會放過這樣絕好的機會。

孫家不可能同意爹不去礦山,那唯一的辦法就是她把孃親帶在身邊了。

謝玉淵雙眼微微一眯,想個什麼理由能把孃親帶在身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