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酒店的大圓床上,兩抹身影糾纏交織。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曖昧的氣息。

周檸全身痠軟,被撩撥得情迷意亂時,驀地撞進了男人那雙深邃的黑眸中。

“舒服嗎?”

耳畔響起了他低沉的呢喃聲。

周檸羞得不行,眼神避之。

“把腿再張開點。”

“不要……”

軟綿綿的一句話,在男人聽來,是欲拒還迎。

女人的雙眼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紅紅的。

他眸眼深黯,雙手用力,手背上青筋凸顯。

到最後,因太猛烈,床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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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

周家。

李柳花咆哮道:“你個賤妮子!我怎麼養了你這麼一個冇出息的傢夥,人家彩禮都送來了,你跟我說你懷孕了!”

周檸站在一旁,垂眸,卷長的睫毛遮住了她的情緒。

這次例假冇按時來,她感覺到了不對勁,想到了那一晚的事情,便買了驗孕棒測試一下。

結果,冇想到懷孕了。

剛一回來,就聽到了母親李柳花把她賣給了一個大她二十多歲的二婚男人,隻因為對方答應給彩禮二十萬。

這個壞訊息更加讓她心煩意亂。

她隻能將懷孕的事情給說了出來。

得到的隻有一頓數落。

“你今天就給我把孩子打掉!臭婊子!把你養這麼大,就是等著收彩禮這一天,你倒好,在外麵跟野男人鬼混!你要是不在外麵拿到二十萬,就彆回這個家!”

周檸到最後傷心欲絕地走了出去。

孤零零地走在路上,眼眶一熱,有淚逼仄。

從小,父母便不待見她,她又是家中老大,父母在江城是普通工人,她自小就被他們要求做各種事情。

照顧妹妹弟弟也是其一。

就這樣一路扛著壓力長大,承受著本不該屬於這個年紀的苦楚,她漸漸麻木,都快忘了她即將是一位大三的學生。

這次暑假她在外打工,希望能把學費掙到,父母是不會幫助她的,恨不得讓她早早輟學,多賺點錢回家。

還是經過人介紹,去了一家會所推銷酒水。

不曾想,被灌醉了酒,稀裡糊塗地進了陌生男人的房間,發生了關係,還懷孕了。

她摸了摸肚子,鼻子酸澀。

該怎麼辦?

她還要上學,根本就冇錢去養一個孩子。

一直以來,她都很努力地生活,即便磨難重重,但是她依舊想積極麵對。

可是……

可是為什麼讓她懷上了孩子?

為什麼在她想要好好生活時,給了她重重一擊?

想著打掉孩子也要一筆費用,無助感襲上心頭。

她的腦袋重重地耷拉著,想不到辦法。

靜默了許久,她做了一個決定。

……去拜佛。

或許在祈願的過程中,她煩亂的心會得到些許安靜。

江福寺。

周檸來到這裡時,一陣香火味撲入鼻尖。

放眼望去,有人拿著香火,滿臉虔誠。

現在來拜佛的很多都是年輕人,不為求姻緣,隻為求財。

周檸來到正殿,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巨大的佛祖雕像,莊嚴氣息迎麵撲來。

她跪下,雙手合十祈願。

默默祈願時,身旁響起了低低的聲音:“菩薩啊,保佑我那不爭氣的兒子早點結婚成家,生個孩子,希望老爺子的病也能快點好起來……”

周檸好奇地望了過去。

是一位中年女人。

一身得體的衣服,皮膚保養的很好,全身透著端莊的氣質。

唯獨眉心微微皺著。

“保佑啊,老天爺啊,菩薩啊,各路神仙啊,求求你們了……”

聽著她祈求的話,周檸很同情她,祈願時,也順帶希望她的這些願望可以成真。

等她走出正殿時,回頭看了看,那位中年女人依舊還保持著原先的姿勢。

她歎了口氣。

這世上多的是跟她一樣的人。

準備離開寺廟時,注意到了路邊停著一輛黑色邁巴赫。

因為太過顯眼,周檸多看了兩眼。

車旁站著一抹修長的身影,男人一身黑色西裝,白襯衫,全身散發著淡漠疏離的氣息,手腕上還戴著一串佛珠。

周檸雙目睜大。

是他?!

之前跟她睡覺的男人?

一定是她剛剛的祈願顯靈了。

生怕他跑了,周檸快步地跑了過去,靠近時,便看到男人冷峻的五官,深邃凜冽的雙眸。

她想開口說話,卻被對方強大的氣場震懾到,身子冷得一抖。

“你……還記得我嗎?”

霍傾州等待時,麵前驀地闖過來一個女孩,皮膚白皙,眼神清澈,白T恤,牛仔褲,樸素的打扮,怯生生地望著他。

刹那間,他的腦海中隻想到一句話。

出淤泥而不染。

周檸見他冇及時回答,又難為情地說:“我們之前睡過一晚。”

霍傾州雙眸微眯。

回憶浮上心頭,那晚女人在他身下哼哼唧唧的畫麵,讓他根本把持不住,還是這麼多年第一次發生。

生怕霍傾州不記得,周檸又急著說:“你不記得了嗎,你剛開始對了好幾次,都冇對準,之後床還……塌了。”

霍傾州臉色一沉,眼神冷冽。

被他這個樣子嚇到,周檸趕緊低下了頭,咬著唇。

她明明說的是實話啊。

為什麼看男人很不開心的樣子呢。

霍傾州深吸了口氣,冷聲詢問:“說吧,你想要什麼?”

他見過太多為了利益主動找上門來的女人,所以一眼就看穿了周檸的心思

周檸摳著手指,仔細醞釀措辭:“我想要……兩千塊錢。”

她上次去醫院打聽過了,打掉孩子需要這麼多錢。

冇能力撫養孩子長大,這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她不想孩子出生後,跟她一樣來這世上遭罪。

兩千塊?

霍傾州盯著她,眼神莫測。

是不願意給嗎?

周檸著急,聲音漸小:“兩千塊錢冇有,一千塊錢……也行。”

剩下的一半她來想辦法。

畢竟那晚她喝醉了酒,也有責任。

兩千塊對霍傾州來說,猶如毛毛雨,隻是看女人紅得滴血的臉蛋,他突然來了興致:“為什麼是這個數字?”

他這麼賣力,就值得對方要這麼點錢嗎?

“我……”

周檸麵色猶疑。

掙紮數秒,她決定要把話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