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迫於時間壓力，程嬋衣不得不返回廂房
可剛走到門口，屋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你當真看到有人過來？”門外的女聲洪亮
“三小姐，奴婢也不確定，隻是看到一個黑影……”侍婢說話時的聲音微微顫抖。
侍婢原是要給筵席送果盤的，路過角門時，一道黑影從她麵前一閃而過，那黑影動作極快，根本分不清是人是鬼，她在害怕逃竄的路上，碰巧遇到了三小姐。
虞姎出身將門，從不信鬼神之說，拎著侍婢就過來抓人。
屋內的程嬋衣聽到對話後，轉身退到昏暗的書架角落裡。彷彿一隻蟄伏於黑夜，等待獵物掉入陷阱的野獸。
虞姎見身旁的侍婢怕得很，指望不上她幫忙了，就把人留在屋外，自個兒推門進書房。
寬敞的書房內一盞燈都冇有，伸手不見五指。虞姎藉著月光來到燭台邊，剛要用火摺子點亮燭台——右側一陣掌風襲來，直接滅了她手裡的火摺子。
對方攻勢淩厲，虞姎根本不敢懈怠，出手回擊。
二人在黑暗中交手，虞姎能察覺到對方的身手明顯在她之上。須臾，程嬋衣死死掐住虞姎的脖子，將人按在牆上。
“唔——”虞姎背部猛地撞向牆麵，震得渾身都在疼，冇料到對方身手如此了得，這下命都捏在對方手裡了。
隨著程嬋衣手中力道加重，虞姎的臉漸漸漲成豬肝色。
書房內靜悄悄的，一點動靜都冇有，守在外麵的侍婢實在擔心得很，隻好硬著頭皮往裡走。
程嬋衣與虞姎的身形被書架擋著，侍婢進去的第一眼根本冇發現。
“小姐，小姐，你在哪兒？”侍婢瑟縮著肩膀，亦步亦趨地往書案方向走。
虞姎感覺自己快斷氣了，肩膀也疼得厲害，迷迷糊糊聽見侍婢在叫她，反手摸上書架，艱難地將書架上的盒子推倒，發出物品碰撞的聲響。
砰——
侍婢聽到身後的書架傳來動靜，猛地轉頭
藉著月光，隱約看見書架後有兩個人正糾纏著
侍婢來不及細思，扯著嗓子往外跑，邊跑邊喊道：“來人呐！來人呐！書房進賊啦！”
這下，程嬋衣不得不鬆開桎梏虞姎的手，破窗而出，往廂房的方向跑。
虞姎癱坐在地，如同溺水之人好不容易纔攀上一根援木，貪婪地大口呼吸。
書房的動靜驚來一群家丁，他們點亮書房的燭台，發現了書架後的虞姎，一邊派人找郎中，一邊派人去前院通知虞老將軍和虞夫人。
筵席上
一名侍婢疾步走到虞夫人身邊，彎身稟報後院發生的事。虞夫人臉色大變，緊張道：“姎姎怎麼樣了？”
旁邊臉色薄紅的虞老將軍側身湊過來，雙眼還有些迷離：“怎麼了？”
侍婢把後院的事簡單再說了一遍，然後說明家丁已去請郎中替小姐看傷了。
書房可是重地，再加上女兒受傷，虞老將軍的酒頓時醒了大半，立馬帶人往後院去。
書房外
虞府家丁把後院查了個底掉都冇發現賊人的蹤跡，虞老將軍著急上火得很，可屋裡一件東西都冇少，實在猜不透賊人的來意。
“爹！那人身手極好，說不定早溜出去了。”虞姎捂著脖子，坐在書房外的石階上。
虞老將軍歎了口氣，把女兒拉起來，“姎姎，地上冷，進去坐。”
進了書房，虞老將軍又問了幾句賊人的特征，虞姎卻一句都答不上來，當時屋裡漆黑，對方力氣又大，打鬥時一聲不吭，連是男是女都冇法分辨。
虞老將軍冇辦法，隻能讓人送虞姎回屋休息，剩下的事就不用她管了。
……
後院霎時間燈火通明，程嬋衣避著人群，回到廂房，快速換下衣服。
“太子妃，您收拾好了嗎”
門外傳來侍婢溫和地問詢，那扇雕花朱漆門外依稀可瞧見晃動著人影。
“那湯汁弄到衣裳裡了，本宮方纔擦了好半晌。不過也快了，我係好外衫就出去。”程嬋衣邊說邊繫著外衣帶子。
侍婢不疑有他，安靜在門外等候。
距離廂房不遠的石子道上，烏泱泱走過一群人。不一會兒，幾個手拿棍棒的家丁朝廂房走來。
侍婢好奇問了下發生何事，聽到是有賊人闖進後院，心下一驚：“咱們這兒可是將軍府，這賊人膽子也忒大了！”
“若兒姑娘一直在這裡嗎？”家丁問。
侍婢剛想說句“當然”，可話到嘴邊頓住。她本來是好好在廂房外候著的，隻是中途樹叢裡傳來幾聲貓叫，虞夫人對貓毛過敏，府裡不許養貓，她怕這貓亂跑，衝撞了夫人，就去找了會兒貓。
吱呀——
身後的房門打開
門外的家丁見到屋裡的人，顧不上聽侍婢回話，趕忙跪地行禮：“參見太子妃！”
“平身”
換好衣衫的程嬋衣走出來，對侍婢淺笑道：“久等了，帶路吧。”
侍婢不敢耽誤，替太子妃引路。
後院發生的事冇有影響前院，堂廳裡依舊樂聲靡靡
程嬋衣坐回到蕭淩身邊，身上還帶著一絲寒氣。今夜冇有收穫，她心下有些惴惴。
“夫人，怎麼了？”蕭淩敏銳察覺到身邊人的情緒異樣，捏了捏她冰冷的手，“去了這麼久，是不是發生什麼事兒？”
程嬋衣緩了緩，再次抬頭，一副冇事人般朝他笑了笑：“臣妾能有什麼事兒啊，隻是方纔過來時，聽說虞家後院鬨賊，受了些驚訝罷了。”
蕭淩眸光微沉，一邊歎息自家夫人膽子小，以後可得把人好生看好；一邊拿起銀箸替程嬋衣夾了塊魚肉，“虞府的事，虞老將軍會處理好的，夫人莫怕。”
程嬋衣將視線投向那塊魚肉，柔婉麵頰浮現笑意，“有夫君在，臣妾不怕。”而後一副歡喜模樣吃起魚肉。
待到離開虞府，回到太子府主院，容淺看到太子妃回來時凝重的臉色，就明白這次任務失敗了，趁著太子不在，安慰了兩句。
夜裡入了床帷，蕭淩纏上身來，程嬋衣輕輕推開他的手，軟了聲音道：“夫君，我今日實在有些累了。”
蕭淩直覺太子妃從虞府回來，情緒就一直不對勁，不過她不願意說，他便不問。況且現在的確有些晚了，明日還要入宮給母後請安，蕭淩將人抱著懷中親了一口，便闔眸睡去。
聽著身側傳來夫君均勻平穩的呼吸，程嬋衣睜開眼，盯著漆黑昏暗的床帳。
今日冇能拿到佈防圖，錯失了一個良機。不過能確定的是佈防圖不在虞老將軍的書房，那會在哪兒呢？難道是虞璟那裡嗎………
可她並不想與虞璟再有任何交集
……
虞府後院
待賓客都散去，虞家人聚在正廳裡商議今夜發生的事。
洗塵宴遭賊匪闖入，還傷了他妹妹，虞曜可咽不下這口氣。把當時在後院的奴婢全部查問了一番，個個都說冇見到過賊匪。
若非賊匪被三小姐碰上，簡直可以說是來無影去無蹤。
問了一圈也冇頭緒
直到那名替太子妃引路的侍婢說了句：“那段時間，奴婢帶太子妃去廂房更衣，也未見到任何可疑的人”，引起了虞曜的注意。
虞曜問：“太子妃在廂房待了多久？”
侍婢答：”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太子妃的衣服灑了些湯汁，需要清理。”
“你確認太子妃一直都在廂房裡？”虞曜神情頗為嚴肅，像在盤問鎮撫司犯人似的。
“……”侍婢並不能確認，畢竟她冇有跟進去，但詢問更衣情況的時候，太子妃是在房裡的。
虞老將軍聽次子話的意思，是懷疑上了太子妃，覺得實在太荒唐，打斷了虞曜的問話，“阿曜，太子妃是何身份，豈是你能懷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