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撿垃圾的楚陽
刺骨的寒風在城市的夜晚奔跑，伴隨著風的呼嘯，塵土與垃圾在小巷裡肆虐的飛舞。
破舊的小巷，曾經點亮黑夜的路燈大多己在歲月的洗禮中腐朽死去。
漆黑的街道，殘存的幾根也如同行將就木的衛士，在黑夜中綻放最後的價值。
昏黃的燈光下，一隻胖乎乎的小黃狗叼著一塊碩大的骨頭，它抬起自己的小短腿在鏽跡斑斑的燈杆上留下了自己的標記。
此時的小黃狗尾巴搖得像撥浪鼓，看的出它心情不錯。
叼著大骨頭蹲在路燈旁的角落，準備品嚐美味的骨頭。
……“汪汪汪！”
正當小黃狗吃的開心時，幾聲犬吠在黑夜裡響起。
小黃狗瞬間警惕，圓滾滾的眸子循聲望去，卻見幾隻體型碩大的黑狗如同餓狼般向著自己襲來。
尤其是衝在最前方那隻體型健碩的大黑狗。
它麵目猙獰，裸露的獠牙上掛著幾條長長的口水，伸在嘴巴外的舌頭更是因為狂奔的衝擊力不斷搖擺，那樣子簡首如同一隻凶狠的惡獸。
麵對如此惡狗，小黃狗靈動的眼中閃過擬人般的驚恐。
“汪—”小黃狗本能的發出一聲驚叫，在毛髮炸立的同時小短腿瞬間蓄力，落荒而逃。
……時間來到深夜，天空開始飄落潔白的雪花，本是聖潔的精靈卻因為呼嘯的寒風染上了一絲肅殺之氣。
“汪汪汪……”雪地裡，黃色的小狗夾著尾巴，嘴裡不斷髮出急促而高昂的吼叫聲。
在這個寒冷的夜晚，饑腸轆轆的小黃狗剛剛丟掉到嘴的美味。
儘管它的語言隻是一個音節的不斷重複，仔細想來，它罵的應該很難聽。
罵罵咧咧的小黃狗忽然安靜了下來，嗅了嗅鼻子，靈動的目光中充斥著興奮。
抖了抖落在毛髮上的雪花，迅速消失在黑夜中。
遠離城市的一處垃圾場，當最後一輛垃圾車離去後，兩個黑影從不起眼的垃圾堆裡緩緩起身。
“陽哥，這應該是今晚最後一隊垃圾運輸車了吧！”
楚陽點點頭，佈滿灰塵的臉上爬滿了疲憊。
被凍得發抖的小胖子緊了緊身上破舊的棉襖，泄氣的道：“陽哥要不咱們回去吧，實在太冷了。”
楚陽好似冇聽到小胖子的話，手掌揉搓著被風雪打的生疼的臉蛋兒，疲憊的眸子異常堅定。
“虎子啊！
咱們跑了一百多公裡的路，到這臭氣熏天的垃圾場是為了什麼？”
沉默片刻，楚陽開口，因為缺水的緣故，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李虎哈出一口熱氣，僵硬的雙手貪婪汲取這僅有的熱量，沉吟過後，李虎道：“為了賺錢。”
楚陽咧嘴一笑，看向李虎，“我們為什麼要賺錢？”
“當然是為了生存。”
李虎毫不猶豫的回答。
得到李虎的答案，楚陽又問，“那麼我們為什麼非要晚上來撿？”
“因為隻有在晚上我們纔不會被其他的拾荒者驅逐。”
李虎的情緒低落，歎了口氣。
“既然我們己經活的如此艱難，區區寒冷又能如何？”
楚陽反問。
李虎深吸了一口氣，想起生存的不易，他雙拳握拳，大喊一聲：“我能行！”
楚陽的話讓李虎重新燃起鬥誌，身體的疲憊與寒冷瞬間被驅趕。
“回去我要加雞腿，再買兩瓶啤酒。”
李虎大喊著，裹了裹身上的棉衣，繼續在小山般的垃圾堆裡找尋著一切可以換錢的寶藏。
看向在垃圾堆裡不斷翻動的身影，楚陽歎息一聲，生活就是這麼無奈。
對著麻木的雙手撥出一口熱氣，楚陽撿起腳下的一個塑料瓶裝進身邊的麻袋。
……楚陽將滿滿一袋廢品扔進三輪車，看看時間己是4點多了。
“虎子咱們該走了。”
楚陽向著李虎招招手喊道。
“陽哥，要不咱們再撿會。”
李虎盯著一堆未翻完垃圾，戀戀不捨開口。
“彆貪心，一會讓彆的拾荒者堵住，咱們這一晚的勞動成果可就要給彆人做嫁衣了。”
楚陽騎上三輪車，對著不捨離去的李虎催促道。
“哎！”
李虎也知道輕重，坐上三輪車，神情沮喪道：“撿個垃圾還要分幫結派，窮人活著怎麼就這麼難呀。”
“會好的。”
楚陽拍拍李虎的肩膀安慰著。
“陽哥快走吧，可彆讓彆人給咱們搶了去。”
李虎急忙坐上三輪車，催促道。
楚陽點點頭，點火，帶著一晚上的勞動成果遠去。
三輪在黑夜中行駛，車上的兩人儘管疲憊，確是異常開心。
“陽哥，明天再撿這麼多，我感覺咱們這個元旦假期可以賺兩千塊，到時候咱們可要買幾根雞腿吃吃。”
“什麼兩千塊，你忘了咱們五百塊的租車錢了嗎？”
“真是黑心，這三輪頂多值五百塊錢，咱們租西天就要我們五百塊。”
李虎看向身下快要散架的三輪，非常的氣憤。
“在人家的地盤，就要守人家的規矩。”
楚陽並冇有因為高昂的租車錢而不滿，他深知自己兩個大學生跑到這人生地不熟的垃圾場撿垃圾，自然是不能得罪廢品站老闆。
“想我京武大學高材生，卻要跟拾荒者搶食，還怕被人家堵。”
想到剛來垃圾場撿垃圾的時候，遭到一群拾荒者的圍堵，李虎自嘲一聲。
“虎子，你有冇有聽說過一句話？”
楚陽笑著問道。
“什麼話？”
李虎反問。
“你我本就一無所有。”
楚陽的聲音儘管平靜，但是他那佈滿血絲的眼睛明顯帶著一絲不甘。
李虎愣愣神，有些不解，他自八歲開始就跟楚陽一起流浪，難兄難弟的兩人過著吃了上頓冇下頓的日子，他們能有什麼？
李虎疑惑的看著楚陽，那眼神彷彿在說：“這還用聽說嗎？
我真的一無所有啊！”
楚陽彷彿是看出了李虎的困惑，咧嘴一笑，道：“既然我們一無所有，那麼為什麼又要讓道德來綁架我們？”
李虎沉默，而後笑道：“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
楚陽瞥了一眼李虎，神秘一笑，道：“其實我們並不是一無所有，因為身體是我們自己的。”
楚陽笑笑，似有深意。
……龍湖灣！
一處坐落遠郊的野生湖泊，肆虐的風雪為冰封的湖麵增添了幾分蕭瑟。
細細看去，在那銀裝素裹的湖麵好似有著微弱的紅光閃爍。
呼吸之間，紅光越發明亮。
砰！
隨著一聲巨響，耀眼的火光炸裂冰麵，自湖中沖天而起。
紅光在數米高空消散，竟有一道漆黑的身影從天而降。
黑影落地，令人震驚的是那竟然是一位身著黑色皮衣，頭頂火紅色長髮的健碩青年。
青年落地後，迅速將手掌舉過頭頂，一道火苗竟然在其掌心憑空產生，並且迅速壯大。
“走你！”
當火球變得如足球大小的時候，青年狠狠的將其丟進湖中。
“哈哈哈，老東西，老子先走一步。”
火球在湖中發生劇烈的爆炸，紅髮青年大笑一聲，便以超乎常理的速度消失在黑夜中。
數個呼吸之後，水汽瀰漫的湖麵再掀波瀾，一位身著唐裝，頭髮花白的老者自湖中跳出。
唐裝老者的眼中有著異樣的光芒閃爍，很快他便鎖定了紅髮青年的逃跑方向。
嘴角上揚，不屑道：“雕蟲小技罷，豈能瞞過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