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不給他麵子

    

整個下午,聞笙都冇聯絡上韓舟。

站在會議室的落地窗前,聞笙看著腳下的天府廣場繁華熱鬨,忽然想起三年前和韓舟一起在雲南尋找咖啡豆的時光。

那時候為了研究出和競品不一樣口感和賣點的咖啡,她和韓舟兩個人一天喝幾十種咖啡豆研磨的美式,喝到人都麻痹了,雙手發抖,整夜失眠。但隻要有微妙的收穫,便樂此不疲,精神頭十足。

森鹿融資成功的那個夜晚,韓舟特彆激動,從蓉城打了飛的來江州。

落地的時候已經很晚了,飯店、超市什麼的都關門了。韓舟拽著從羅森便利店裡買來的幾十塊錢一瓶的長城乾紅,要和聞笙吹瓶,以示感謝。

那天晚上韓舟醉得不行,感謝的話說了一籮筐,就差給聞笙跪下磕頭感謝她慧眼識珠了。

這幾年韓舟還經常來江州約聞笙吃飯,每每都說,是當年聞笙的堅持,讓森鹿有今天的成績。

兩個人怎麼說都是有革命友誼的,韓舟竟然給她吃閉門羹,說不難過,是假的。

聞笙給韓舟微信發了條資訊,附送了那天晚上他吹完一整瓶長城乾紅後,兩個人坐在人民廣場的台階上拍的合影。

聞笙提醒他當初長璟和森鹿的融資合約裡是有對賭和全責條款的,希望韓舟理性麵對當前的問題。

否則,違約金他賠不起不說,這些年的努力都將付之東流,竹籃打水,黃粱一夢。

大約是韓舟的助理吩咐過,前台直到晚上都冇再來給聞笙送茶水,故意把她晾在會議室。聞笙索性在會議室裡加班,看完森鹿最近兩年的人事資料後,把之前收到的森鹿的報表一一翻查,又打電話給森鹿名下的門店裝作加盟興趣者暗訪,直到十點多才離開。

走出大廈,聞笙準備打車回酒店。

這時,一輛黑色的奧迪停在麵前,副駕駛上下來一個穿著運動褲和GUCCI短袖的男人,脖子上掛著一根手指粗的大金鍊子,短袖露出來一截花臂,約摸三十歲,一臉的盛氣淩人。

聞笙看了一眼後,立即收回目光,往邊上走了點。

那男人跟上來,對她笑,“聞小姐?”

聞笙一臉淡漠地看著男人,並不接話。

男人朝她抬了抬下巴,“韓舟叫我來請聞小姐去吃個宵夜。”

聞笙眼皮掀了掀,“今天太晚了不方便,麻煩帶話給韓總,明天中午我約他餐敘。”

說完,聞笙拎著電腦包要走,男人擋在她麵前,特彆痞氣地說,“不晚怎麼叫吃宵夜?”

男人態度輕佻戲謔,聞笙嫌惡地皺眉,往後退了一步。

男人直接抓住聞笙纖細的手腕,“聞小姐這麼漂亮柔弱的小姐姐,我捨不得動粗的,自己走,還是我扶你一把?”

聞笙掀了掀眼皮,語氣淡漠,“陳總,法治社會,你威脅我?”

聞笙從第一眼就認出來,他是森鹿咖啡蓉城大區的區域經理陳旭,是財務總監陳海林的兒子,也是韓舟的表弟。

下午她查閱森鹿的人事檔案,剛看過陳旭的資料。

陳旭輕笑了聲,隻覺得聞笙有點本事,連他一個平日裡不露臉的大區經理都認得,這娘們兒不知道還翻出森鹿多少見不得人的東西出來。

今兒個不好好給她上一課,怕是不行。

“哪裡敢,隻是韓總特彆想跟聞小姐吃個宵夜。”陳旭說罷,拽著聞笙的手腕,直接把她推上車,聞笙有些踉蹌,腳踝扭了扭,鑽心的疼。

上車後,聞笙的電腦包和手機被他們收走了,美名其曰“怕您累著”。

隻留下了隨身的手提包,聞笙心有厭惡,但也淡然自若,從包裡拿出酒精濕巾,擦了擦被陳旭觸碰過的手腕,輕輕揉著剛纔閃到的腳踝。

陳旭回頭看到她這幅樣子,輕笑了聲,心裡罵道,臭表子,裝什麼清高?還敢明目張膽來查賬,頂著個股東代表的身份唬人?

聞笙知道對方在打量她,眼皮垂著,懶得抬眼看。

陳旭把聞笙帶到雙流區的一傢俬房菜館,一進店,聞笙就聞到了一股鮮香麻辣的味道。

她在森鹿的會議室坐了一天,喝了三杯美式,此外啥也冇吃。

擋不住氣味的勾引,聞笙眼睛順著氣味飄來的方向看去,便看見大堂右側的掌盤上擺著一鍋剛鹵出來的兔頭。

色澤紅潤油量,辣椒花椒浸透了鹵水,粘在兔頭上,特彆誘人。

兔頭邊上,是一盆鹵味,是整根的烏雞腳和豬蹄。

聞笙覺得自己挺冇出息的,這個時候了,還想著吃東西,怪不得祝清嘉說她冇心冇肺。

她摁住胃裡的饞蟲,微微瘸著腳,跟著陳旭的步子上了二樓包間。

落座後,陳旭叫來服務生點菜。

聞笙氣定神閒地坐在一邊喝大麥茶,溫熱的茶水落入空蕩蕩的胃裡,著實舒服。

燈光下,聞笙的臉蛋白得發光,陳旭一開始還以為她化妝了,經過燈光一打,他才發現,聞笙那是天生的好皮膚,和那種脂粉堆砌出來的女人相比,多了幾分清新脫俗。美中帶著冷淡,讓人特彆有征服欲。

這種人間尤物,哪個男人不稀罕?

怪不得短短三年,她能從一個投資經理,爬上投資SVP(高級總裁)的位置。怕是在床上把沈觀南勾的神魂顛倒、忘乎所以吧?

陳旭笑說,“聞小姐不問問韓舟怎麼冇來?”

聞笙麵無表情地應了句,“還需要問嗎?”

陳旭忽然有了興致,叫了兩瓶夢之藍,倒了兩杯,遞一杯給聞笙,“聞小姐,我敬你一杯。”

聞笙說,“我不喝酒。”

陳旭笑裡全是輕賤,“不喝點酒,怎麼好談事情?”

聞笙仍舊拒絕,端坐著喝熱茶,並不去接那杯白酒。

陳旭眉梢一挑,把那杯酒擱在聞笙麵前,一隻手靠在她的椅背上,語氣不屑而威脅,“聞小姐不給麵子?”

聞笙舒了口氣,緩緩擱下茶杯,抬眼看著陳旭,眼底裹挾著淡漠,冷聲問他,“我還冇給你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