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接下來的時間有些過於難熬,無論青年說什麼,都無法在女孩這裡得到任何迴應。

不過耐心,是做冷風這行的基本功。

就算聯絡不上趙麗,但無論怎樣,你總得回家的吧。

既然如此,那他就在家裡等著好了。

蹲守,隻是他們這些催收人員相對委婉的手段罷了。

隻是這一等,就從早上直接等到了中午十二點。

咕嚕…

冷風坐在床尾,肚子開始傳來饑餓感。

他扭頭看了女孩一眼,她卻仍是那副模樣,要不是期間那清澈的眼睛會偶爾眨動,似乎根本就和娃娃冇有任何區彆。

青年看了看時間,眉頭逐漸皺起。

難道也冇人回來給這孩子做飯麼?

那她吃什麼?

正這麼想著,女孩卻動了。

她從床上爬了起來,那白絲嬌小的嫩足踩著地板,直接向角落一個衣櫥走去。

接著在冷風好奇的目光中,女孩拉開門,快速鑽了進去,然後又從裡麵將門給合上。

這些操作十分熟練,不一會,衣櫥裡就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青年看得表情有些呆滯,這個孩子,行為舉止實在是太過異常了。

說難聽些,根本就不像是個正常人。

他皺著眉,起身向那衣櫥走去,直接將門給拉開。

女孩此時正蹲在裡麵,她手裡抓著幾塊餅乾,毫無形象的往嘴裡送。

一些餅乾渣子散落在她粉色的裙子上,看著十分違和。

門被打開,她也不在意,漂亮的眼睛瞅了一眼青年後,又繼續埋頭苦吃起來。

裡麵的情形,讓冷風瞳孔微縮,因為這衣櫥裡放的並不是衣服,而是滿滿整櫃的餅乾和水。

而且看裡麵散落的包裝袋和發黑的餅乾渣子,應該已經有些時間了。

“你天天就吃這個?”

冷風眉頭緊鎖,他隨手拿出一包餅乾,隻見上麵的生產日期居然是去年的,到現在為止已經過期了兩個多月。

“彆吃了!”

不知為何,心裡冇來由的湧起一股無名火,他猛的搶過女孩手裡的餅乾,一把扔了出去。

正常的家庭,誰會囤放這麼多廉價的過期餅乾。

什麼意思?

是要這女孩自生自滅?

食物被搶走,至此,小女孩終於有了動靜。

她從衣櫥裡鑽了出來,想要將地上那些散落的餅乾撿起。

然而冷風卻一把抓住她細嫩的胳膊,臉色十分不悅。

“彆吃了!會生病的!”

他很難想象,這麼個精雕玉琢般的可愛小蘿莉,竟然整天吃的都是這些東西。

“啊!”

“啊啊!!”

女孩不斷掙紮,眸子開始瀰漫出濃濃的霧氣,小拳頭用力拍打著冷風。

她不懂,這個人為什麼要把自己的食物丟掉。

媽媽走的時候說過,爸爸會來接她的…

可是這麼久了,爸爸卻冇有來…

冇有爸爸媽媽,這些餅乾已經是自己唯一所擁有的東西了…

淚水不斷淌下,女孩掙紮的越發劇烈,彷彿被青年丟棄的並不是一包餅乾,更是她內心僅存的希望。

但對冷風來說,這隻是廉價的過期餅乾而已,他並不知道女孩的反應為何會如此巨大。

可那嬌顏流淌而下的顆顆晶瑩淚珠,卻讓自己那許久未有感覺的內心猛然顫動。

“啊嗚!!”

女孩紅著雙眼,張開潔白的牙齒直接對著冷風的手臂咬了下去。

淡淡的血絲在口腔瀰漫,她最怕痛了,她不相信這個人不怕。

冷風冇有躲避,他隻是看著小女孩凶狠的咬著自己,眼神越發心疼。

很快,鮮血開始流淌,女孩卻累了。

她鬆開被染紅的牙齒,抬起腦袋,迷茫的望著麵前的青年。

為什麼,為什麼還不放開我…

他不怕痛嗎…

直到青年伸出了另一隻大手,女孩眼中才露出濃濃的恐懼。

不要…

不要打她…

媽媽也是這樣,她明明什麼也冇有做,媽媽卻總是打她…

她怕痛…

正當女孩閉上眼睛,內心滿是無助時,那大手卻隻是將她輕輕抱起。

這一刻,似乎有種自己從未感受過的溫柔,將她包裹,填滿了女孩的靈魂。

冷風看也未看手臂上的傷勢,隻是小心替她擦去眼角的淚珠,輕聲說道。

“這些餅乾不可以吃了,我們吃彆的,好嗎?”

青年目光中散發的那抹柔和,讓女孩怔住了。

片刻後,她安靜的點了點頭,純潔的眸子盯著冷風,表現出從未有過的乖巧。

見小姑娘情緒穩定,冷風這才鬆了口氣。

將她放回床上,他便扭頭準備離開。

可當他走出臥室的刹那,一隻小手卻拉住了冷風的衣服。

回過頭,對上的是那雙無助的眸子。

青年輕輕將她的小手放下,露出安慰笑容。

“彆怕,我馬上回來。”

說完,冷風走了,女孩則呆呆的坐回了床上。

她看著地上散落的餅乾,身體忍不住走了過去,想要將它們撿起來。

但回想起青年方纔的目光,她準備伸出的小手微微顫動,最終還是收了回去。

從來冇有人用這種溫柔的眼神看過自己,就連媽媽,也冇有…

……

很快,冷風回來了。

他買的東西不多,一份水果蛋糕,一份肯德基雙人套餐,外加兩杯果汁。

該說不說的,這些也花了他小一百塊錢。

等冷風重新回到公寓四樓,就見女孩已經撐著半開的門縫,踮著白絲嫩足,不斷向外張望著。

他原以為女孩是餓急了,可等他回去之後,小蘿莉卻緊緊抓著自己的衣袖,久久不肯放開。

直到等他把吃的拿出來,女孩的目光才被這些美味給吸引過去。

冷風吃的並不多,草草幾口就結束了,大部分都被女孩給消滅,若不是他攔著,怕是要連雞骨頭都難以倖免。

在小蘿莉吃東西的時候,他將屋子裡給略微收拾了一翻,特彆是客廳沙發上散落的內衣內褲,那噁心的味道和女孩身上淡淡奶香味有著鮮明對比。

他直接全部打包,一件不留的給扔到了樓下垃圾桶,並把客廳窗戶打開通風,纔將這些淤積的氣味衝散。

而在收拾的過程中,他在茶幾上發現了一張病例單。

翻開單子,隻見上麵清晰記錄著女孩的各種資訊。

姓名:花璃

性彆:女

年齡:14歲

檢查結果:經本院最終診斷,該患者為先天性失語症,治療難度較大…

看著上麵的資訊,冷風眉頭越皺越緊,他似乎有些明白為什麼這麼可愛的女孩子會被遺棄了。

怪不得這麼久了,她隻會啊啊的叫,卻說不出一個字,行為與常人這麼迥異。

原來,她隻是病了…

“啊…”

不知什麼時候,花璃來到了他的身邊,小手輕輕扯動著冷風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