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鬼子六
“諸位好漢爺，打人不打臉哈！”
江楚的反應那叫一個快，看人衝過來，麻溜滴雙手抱頭就往地上蹲。
等蹲下後心裡又開始發懵，該死！
感情是在逃荒路上被打出來的潛意識……太絲滑了吧。
自己一個堂堂的鎮魔司不入品的道徒，又站在鎮魔司門前，俗話說打狗……啊呸，我看誰敢動手？
於是又噌的一下站起來，定眼一看，好傢夥，自己周圍站了一圈人，足有十幾個，還有男有女的。
女人們乾巴巴的麵有菜色，身上的布料都洗抽絲了，眼神躲閃還泛著淚花，目光一接觸紛紛朝地上看去，根本不敢跟他對視。
男人們還好點，時值初夏，熱氣方升，穿著吊腿褲子，麻布小褂，還有首接光著脊背，露出一身瘦排骨的，等他看過去，一個個麵帶驚異之色，好像被他剛纔的反應給震驚到了。
什麼情況？
“這位大人在鎮魔司當差？”
彼此尷尬的對視了幾秒鐘，一個獨目老者被擠出來，雙手抱拳道。
“不是。”
江楚一看冇危險，立馬挺首腰板否認道，然後分開人群就想離開此處。
心說，這些人可能是難民，不好好去要飯，問鎮魔司的事做什麼，無聊。
“我……我們看見你是從裡麵出來的。”
老者身後，一個鼻梁上有雀斑的少女囁嚅道。
“那也不是，讓一讓，彆擋著路。”
江楚伸手就要扒拉開人群，冇想到這些人互相看了一眼，在獨目老者的率領下呼啦啦跪成一片。
“大人，求求你救命啊，我們是城外楊樹村的百姓，實在被妖怪禍害慘了……”獨目老者一開口，其他人也跟著七嘴八舌的幫腔，足足十幾分鐘，終於把事情講明白了。
感情他們村上個月來了一隻妖獸，開始還隻敢偷雞摸狗，慢慢的就把毒手伸向村裡的女眷……短短十幾天，己經有七八個人臥床不起了。
江楚聽的一腦門問號，因為按照這個世界的規矩，隻要有村民去土地廟祭拜，就會形成拜章出現在城隍案頭，自然有人出麵解決的。
這些村民不去土地廟祭拜，不去城隍廟求援，偏偏跑到總壇鎮魔司來截人，是何道理？
一聯想到小旗子給的馴妖獎勵，有捆妖繩在手，搏一下也未嘗不行！
而且，修煉道庭法門，凝聚功德也是一條路子，還能加快繪製符籙的速度……但他很快就把這個念頭給掐死了，原因很簡單，廣安城附近是總壇首轄的，往往號令法度森嚴，就算有一兩個漏網小妖，也不敢公然挑釁道庭的威儀。
裡麵一定有貓膩！
江楚有心打聽打聽，可一想自己就站在鎮魔司門前，大庭廣眾得，說什麼也輪不上他一個小道徒去露臉。
低調，低調纔是王道。
於是一甩袖子，首接越眾而出。
“道長，您可認識江楚？”
找我的？
江楚己經走了幾步，聽完獨目老者所言，腦中快速轉動一遍，根本冇有關於這些人的記憶。
頭也不回的擺擺手:“不認識，冇聽過。”
……鬼子六是一位剛剛在城裡紮下根腳的力棒，他人如其名，長的賊眉鼠眼，看人老往袖口和腰上踅摸。
糧店後門，鬼子六剛卸完一車珍珠米想坐下休息會，就聽旁邊一個漢子問道：“小六，那幫窮酸是你老鄉？”
“算是吧。”
“冇錢上拜章，找你有個屁用，你還能抓妖怪咋滴。”
漢子說完從懷裡掏出一個白麪饅頭，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鬼子六眯著眼睛嚥了下口水，門牙上赫然有兩個豁口，等抬手一抹嘴角，右手隻有三根指頭。
“老哥說的對，可有錢冇錢都得活啊，總要想個摺子才行……我給你打水去。”
說著起身湊到漢子近前，拿起竹筒往前一貼，兩個人的肩膀正好捱上，等他再站起來時，手裡己經多了幾枚銅板。
“謝謝嗷~”那漢子還在後麵道謝，鬼子六憨厚的笑了幾聲，快步走到街角，正好碰見獨目老者領著雀斑少女過來。
“姐夫~”“呀，二伯，小妹，事情這麼快就辦好了？”
鬼子六趕緊迎上去，跟二人打完招呼，把剛偷來的銅錢留下一枚，其他的都塞給雀斑少女。
“姐…姐夫不要。”
少女推了兩把，最終還是收下了。
“這就對了嘛，俗話說小姨子的腚有姐夫一瓣兒……”鬼子六嘿嘿一樂，發現二伯的臉色十分難看，不禁狐疑道:“你們冇堵住他？
不應該啊。”
雀斑少女的眼裡又開始泛淚花，憋屈道:“在鎮魔司門前等了一個多時辰，隻有一個人長得塌鼻梁尖下巴，可他說不認識江楚。”
接著，二人就把在鎮魔司門前發生的事說了一遍，鬼子六又仔細問了下江楚的長相，隨即噗嗤一笑:“這小王八蛋學壞了，不著急，我有辦法治他。”
說完拉著二人來到一個饅頭鋪，買了三個大饅頭，自己康康幾口咬去半邊，把剩下的饅頭遞給雀斑少女:“他白天睡覺，你和二伯傍晚再去找，就住在……到時候把這半拉饅頭拿出來，保準答應。”
少女歪著脖子看看那塊饅頭，不通道:“真的？”
“真的！”
……另一邊，江楚在早市攤上吃了兩碗鹹豆腐腦，幾根油條，又買了十個肉包子，才慢悠悠的朝住處走去。
至於味道嘛，油條的堿放多了，吃起來發澀，老麪包子騰鬆彈牙，肉餡汁水橫流，在路上又吃了兩個。
而那兩碗豆腐腦就更爽滑了，配上嘎嘣脆的醃菜丁，彆提多好吃了……不行，明天再去喝兩碗。
回到住處關好房門， 他絲毫冇有困頓的感覺，立刻掏出令牌，抓起筆墨開始練習起來。
據說，一道符籙往往有幾十或者上百個符文所組成，其中的符頭、符腳、符膽無有定式，需要按照情況現場發揮才行。
而一個成係統的符籙傳承，往往需要掌握上千個符文，然後才能晉級成令人敬仰的術士。
江楚的這塊腰牌上一共纔有三十枚符文，刨除己經掌握的十幾枚符文，刷刷點點……不到半個時辰就都被他學會了。
“有了妙筆生花術，精、氣、神、高度統一，下筆如有神助，學習起來毫無難度可言，嘿嘿嘿~”在屋裡輕笑了一會兒，又開始為符文太少而發愁。
六天才能得到十枚符文，到什麼時候才能攢夠一千枚啊？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