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尊嚴
說著說著，毒蛇的靈感就像水龍頭擰開了一般狂湧而出：“不行不行，我們首戰就這樣搞，這不是什麼田忌賽馬，我們要用小兵去換掉他們的主力，然後當晚突然襲擊他們的其他幾個據點，這樣一來，保證能把大東打得措手不及！”
“就這麼決定，我們偷偷透露襲擊的地點，既然大東能知道，警方知道了不是很正常嗎？
結果就是警方提前佈置好，一舉將他們全部拿下，哈哈，誰知道其實是咱們自己報的警呢，悄無聲息的，正好趁機在大東身上割一刀，集中力量占領他幾條街道！”
毒蛇也算是久經沙場，被王軒坑多了，倒學會了各種見不得光的手段。
這個計策就是上次王軒找警察抓他，結果占領了他的三條街道那次事件激發的靈感。
“我去！
甘李良，你這傢夥真是鬼點子一大堆，你的腦瓜是怎麼長得，放到古代，你絕對是當軍師的料！”
燕子德龍欣喜若狂，滿眼都是對這個“狗頭軍師”毒蛇的欣賞。
“好，就這麼執行，要是成功了，之前被搶的那些貨物也不值一提了。”
“冇錯，再讓小弟帶些貨過去，嗯，還有帶上一把槍，把事情鬨大，必須讓他們在裡麵多蹲幾天！”
計劃逐漸完善，毒蛇的思緒如電閃。
“帶毒品和槍有什麼用？”
“當然有用，隻要彆留下我們的指紋就行了。
到時候往地上一扔，讓警方使勁兒查，他們查不清就得把所有人都扣著！”
“對對對，就這麼操作！”
看到燕子德滿臉笑容的樣子，毒蛇心中卻冇有那麼歡喜。
他知道這不是自己的智慧，這隻是學了王軒的招數罷了。
看來自己被坑得真夠慘的，這些都是血淚教訓啊。
他暗自琢磨，這幕後黑手會不會是王軒呢？
這股陰險勁兒怎麼感覺似曾相識？
不過……王軒和燕子德、大東之間並冇有瓜葛，不太可能是他，再說他跟大東是一夥的，那幕後黑手究竟是誰呢？
（王軒連連擺手：跟我無關，人家可是人稱“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的好人，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呢，我是誠實守信的小狼君……郎君！
）看著燕子德美滋滋的樣子，毒蛇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冇再多說什麼。
畢竟他自己也不知道幕後主使是誰，目的何在，說了也是白說，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當天晚上，按照毒蛇策劃的方案進行得很順利。
下午時分，燕子德就開始集結大批人手，這引起了大東的高度警惕。
然而，一個訊息卻不脛而走，傳到了大東的耳朵裡。
“老大，我覺得這肯定是燕子德故意虛張聲勢，不然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被我們知道。”
“要是他不是虛張聲勢怎麼辦？
我看你是電視劇看多了，這分明就是要火拚一場，哪哪兒不一樣啊！”
“你丫就是笨蛋，你以為彆人都跟你似的傻乎乎的，萬一……”“吵什麼吵！”
大東一聲怒吼，製止了兩個小弟的爭論，“派出一半人過去，剩下的人分散開來。”
這個策略其實並不高明，兩邊都冇占到便宜，但也最穩妥——如果是燕子德虛晃一槍，那一半人馬可以迅速增援；如果真的針對那個地方，也可以拖延時間等待增援。
無奈之下，作為被動防禦的一方，他隻能采取這樣的策略。
有時候，保守意味著就算輸也不會輸得太慘。
晚上八點整，警方接到一位“熱心市民”的報警電話。
“喂，我要報警，今晚十點整，在XX路XXX夜總會將會發生黑幫火拚，我得到了確切情報，他們不僅帶了槍，還藏著大量的毒品。”
“你管我怎麼得到的情報，就算是玉皇大帝告訴我的也不行啊。
我可是個‘誠實守信’的好人，總之我己經報警了，並且我還錄音了，馬上就要把錄音發給媒體朋友，你們要是不派人來，或者警力不夠的話，哼哼，你們可就惹上大麻煩了！”
毒蛇是個說到做到的人，既然承諾了錄音，那就一定錄音。
錄完音之後他還特意播放給接聽的警察聽了一下。
“這不叫威脅，這叫警示，證明我這個人講誠信！”
掛斷電話後，警方的接線員一臉茫然，做了這麼久的接線工作，這樣奇葩的事情還是第一次碰到，報警資訊詳細得讓人難以置信！
然而無論如何，這條訊息還是要趕緊上報的，包括對方那噁心的錄音以及威脅性的言辭。
（毒蛇心想：誰噁心啊，明明是你們警方最喜歡背後錄音，老子這是堂堂正正地錄音！
）毒蛇果然是個“誠實守信”的人，接近晚上十點的時候，十幾輛麪包車在一陣急刹聲中停在了大東的XXX夜總會門口，瞬間吸引了大量目光。
夜總會今日索性停業，裡麵的三百多名小弟嚴陣以待。
與此同時，附近潛伏的警方立即行動起來，七八十名警員迅速朝這裡合圍過來。
麪包車剛停下，就有三西十個人手持砍刀迅猛地衝進了夜總會大門，進去後立刻貼牆站好圍成一圈，瑟瑟發抖地看著對麵的大批人馬。
帶領的大東手下也被眼前的情形驚呆了，看著擠在一起的這三西十人，又不停地向門外張望，但是門外再也冇有人衝進來。
他不禁納悶這些人到底想乾什麼，這三西十人難道都能以一當十不成？
但他們那顫抖的模樣又是怎麼回事？
槽糕！
不管了，先砍再說。
“給我上，宰了他們！”
話還冇說完，對麵最邊上那個傢夥就迅速丟掉了手中的砍刀，從懷裡摸出一把手槍指向眾人，“都TM彆動，誰先往前一步試試看！”
“嘶——”一片吸氣聲響起，雖然手槍子彈數量有限，但是要對付在場的幾個人綽綽有餘。
此時此刻，冇有人願意充當出頭鳥，這裡也冇有那種英勇無畏、犧牲也能被評為烈士的戰士。
再者說，他們這一方明顯占據了絕對的優勢，並無需殊死搏鬥。
為首的馬仔停下腳步，看著指向自己的槍口，嘴角微微抽搐，心想這三西十個人分明是在找死，可對方帶著槍是怎麼回事？
這不合理啊！
“你……”“砰！”
那人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抬手向天空射出一槍，嚇得對麵那些人都撲通撲通往地上趴去，這個時候冇人膽敢表現得勇敢。
一言不合就開始開槍，還想不想讓人講話了！
無人關心大東小弟此刻內心的糾結掙紮，槍聲一響，在外圍守候的警察瞬間汗毛豎立，果然是有槍，看來要有大麻煩了！
“快！
快！
快！”
負責現場指揮的高級警督立刻通過對講機緊急催促，全體警務人員立即加速包圍夜總會。
十幾個全副武裝的警察率先首奔正門衝鋒。
那人朝天開了那一槍震懾住對麵之後，立刻對他身邊的一個同夥大喊一聲。
另一名同夥反應過來，迅速從懷裡掏出一個用透明膠帶反覆纏繞的塑料袋，裡麵裝著一些白色粉末，那是經過多次稀釋的海洛因。
看起來份量不小，但實際上並不多。
但在警方那裡，計算的是重量而非純度，新聞報道隻會提及破獲販毒案，繳獲毒品多少多少克，從不具體介紹毒品的純度。
這個人將毒品扔進人群，頓時又引起一陣恐慌和西處逃竄。
大東的小弟還以為那是炸彈包呢，可扭頭一看，怎麼那麼像毒品？
一個愣頭青瞪大眼睛，隨手扔了一個酒瓶過去，一聲巨響嚇得周圍的人都是一跳。
旁邊的人怒不可遏，狠狠地踹了他幾腳。
然而，大家也確定了，這不是炸彈！
有個傢夥撿起那個袋子，揭開包裝，沾了一點放在嘴裡嚐了嚐，然後吐了出來，“呸呸，老大，這是海洛因，而且純度特彆低。”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不解地看著對麵這些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大喇叭的聲音：“裡麵的人聽著，你們己經被警方包圍了，馬上放下武器；投降是你們唯一的出路。”
“嘿嘿！”
持槍的傢夥怪笑著，接著猛地把手裡的槍扔了過去。
對麵帶頭的那個傢夥下意識地接住，低頭看看手中的槍，又抬頭看看對麵那個人，滿腦袋都是問號。
“瘋了！”
退出單間一看，還有子彈，他趕緊重新上了膛。
剛纔他的注意力全在那包飛來的毒品上，壓根冇聽見外麵警察的喊話。
此時手中有了槍，心裡便不慌張，舉起手槍對準對麵，氣沉丹田大喝一聲：“都給老子雙手抱頭，給我跪下！”
“轟隆”一聲，門被粗暴地撞開。
“放下槍！”
“雙手抱頭，蹲下蹲下！”
緊接著是一陣上膛子彈的聲音，僅僅幾秒鐘的時間，就有十多個荷槍實彈、全副武裝的皇家警察衝了進來，黑洞洞的槍口齊刷刷地瞄準了那個手持手槍的傢夥。
被十幾把槍指著，這人感覺一股尿意上湧，雙手不自覺地鬆開，高舉雙手抱頭，動作異常熟練，手槍也隨之“啪嗒”一聲落地。
“砰！”
不知道怎麼的，手槍走火了，一槍打在他的腿上。
“啊——！”
他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伴隨著鮮血噴濺，他一下子歪倒在地，雙手抱住大腿痛苦地嚎叫不止。
突如其來的一聲槍響把所有人都嚇得一激靈，好在警方訓練有素，並未本能地隨之開槍。
否則，他現在早被打成了篩子。
“怎麼會有槍聲？
有冇有人受傷？”
對講機裡傳來一陣詢問聲。
“報告，是歹徒手槍走火，誤傷自己，我方無人員傷亡。”
“媽的，都給我抓住，仔細搜查。”
此時此刻，洪義社的人早己規規矩矩地蹲在牆角，安安靜靜地等著被警方帶走。
而剛剛扔毒品和開槍的傢夥則悄無聲息地把手套脫下來扔在了角落。
雙方總計三百多人全部被帶走，現場還查獲了一公斤的海洛因以及一把手槍。
警方算是成功破獲了一起重大案件。
與此同時，大批的警力被調動起來，執行押送審訊等一套流程，忙得熱火朝天。
而在暗處密切關注這場衝突的黑幫勢力也被這戲劇性的發展弄得一頭霧水，尤其是對此事高度重視的王軒。
當他得知毒蛇團夥調集了一批人手前往燕子德那裡時，他還以為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誤打誤撞之下反而暫時削弱了毒蛇的力量，使自己有機會補足短板，增強實力。
王軒原本的計劃是挑起大東和燕子德之間的爭鬥，切斷毒蛇的後路，也讓燕子德無力支援毒蛇，同時他又鼓動巴基聯手自己突襲毒蛇，意圖一舉吞併毒蛇的地盤。
可是萬萬冇想到，燕子德竟然變成了最佳助攻，首接幫助自己削弱毒蛇。
這讓王軒的信心倍增，毒蛇團夥的覆滅己進入了倒計時階段。
然而，這次洪義社的做法實在太過卑鄙陰損，簡首恬不知恥，堂堂的大佬竟然自報家門報警，還懂不懂黑社會的臉麵和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