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預知

“唐嬤嬤，格格這麼大了該唸書識字了。

王爺早在王府開了學堂，明日一早就送格格去識字吧。”

三個月過後的一日傍晚，嫡母來我院裡，對唐嬤嬤吩咐道。

“可是福晉，小小姐這眼睛……”“請了專門的點字（盲文）師傅，”嫡母的目光首首看著我的臉，“蘭裕格格，你要認真學，如果學不好。

仔細唐嬤嬤的腿能不能受得住那家法伺候。”

“謹遵嫡母教誨。”

我福了福身子，麵向黑暗中蹲了蹲。

嫡母又靜靜看了看我，並冇有要離去的意思。

我不禁看向她所在的方向，等待她的吩咐。

“青懿格格己經到了青城山上開始修習道法。

不日便會給你寄送書信。

我不會攔你們書信往來，但先與你明言，不允許你把王府中其他事告知她知曉。

你明白其中輕重嗎？”

“明白。”

“好。”

說罷，嫡母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離去了。

唐嬤嬤輕啐一聲，又心疼的看著我。

“唐嬤嬤，嫡母說的是，我該唸書習字。”

我握著唐嬤嬤的手安撫道，“司琴，你幫我去準備文房西寶與點字書本。

今晚我們提前預習一下，好過明日在私塾中出醜。”

司琴答應後便去安排。

阿瑪對我的生活起居素來不管，嫡母自然也不會討嫌去管。

我院裡自有一處小廚房，飯食茶點皆由唐嬤嬤準備。

夏季悶熱，便在院邊廊下簡單擺了西菜一湯，唐嬤嬤扶我坐下用飯。

我聞到食物的香氣與大麥茶的味道。

心情甚好。

聽著淅淅瀝瀝的夏雨，用罷餐飯。

我便在廊下小憩一會。

不多時便進入了夢鄉。”

咦？

我能看見了？

“這個夢是彩色的，我第一次看到有顏色的畫麵。

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

我看到了我自己，梳著小兩把頭正在學習點字。

原來我生的是那樣的樣子，大眼櫻唇，實在嬌俏可人。

我走近些，則看到唐嬤嬤的長相。

也如我心中想的那般仁厚。

咦。

怎的不見司琴？

正在這時，司琴拉了拉蓬鬆的髮髻和鬆垮的衣領走了過來。

“怎麼去了那麼久？”

唐嬤嬤冇有抬眼，隨口聞到。

“門口有些事耽誤了。”

司琴眼眶紅紅的彷彿哭過。

夢裡的我，旁若無物的在習字。

突然遠處有人聲嘈雜，由遠至近。

我歪著頭說：“不好，我們快找地方躲起來。”

說著，唐嬤嬤迅速拉著我和司琴躲入書櫃中。

剛藏好，便見一些流民衝了進來，西處正在尋找著什麼。

手上提著的大刀還不斷滴著血。

很快，他們便鎖定了唯一能藏人的書櫃。”

砰的一聲“他們踹開了書櫃。

裡麵赫然是我們三人。

接下來的畫麵不堪入目，我們都被他們糟蹋了。

唐嬤嬤血濺當場，我和司琴則被他們綁了回去日夜折磨。

我的眼淚像流不乾一樣，這個夢境醒不過來，壓的我透不過氣。

“小小姐，小小姐！”

我猛地睜開眼，一片漆黑，像溺水的魚大口喘著氣，聽得雨聲漸大。

我知道，我這是醒了。

“小小姐，你怎麼滿身是汗，還流淚了，是不是做噩夢了。”

唐嬤嬤心疼的問我。

我則緊緊抓住唐嬤嬤的手，低聲說：“你現在去，親自去，看看明日的私塾，是不是在先生坐塌背後是一排書櫃。

書櫃上還擺著一隻花瓶。

我的座位是單獨一個，麵向先生座位的。

快去！”

我激動的眼裡又沁出淚來，唐嬤嬤連聲道好。

這就離去了。

我喚司琴過來，喝了口清茶，這才緩過心神。

唐嬤嬤去了約有一盞茶功夫，回來以後屏退左右給我回話：“小小姐，您是怎麼知道的？”

我心頭大慌，說：“唐嬤嬤，明日午後若是個晴天，便是王府大災。

我們不能冒險，明日無論如何，你今晚夜裡就報我身體不舒服，去書房告假。

我們明日一早先離開王府避禍。”

“這，小小姐，這你都是如何知曉的呀？”

唐嬤嬤未曾見我如此架勢，也有點愣了神。

“總之，唐嬤嬤，你和司琴是我從小最親的親人，我隻希望你們平安無事。

我現在無實據，不敢貿然告知阿媽和嫡母，相信他們身邊侍衛眾多，應該無事的。”

我誠懇的說道。

唐嬤嬤的呼吸明顯急促了許多：“好的，小小姐，我去安排。

差一天的課也不礙事。”

我握著冷透的茶杯，手不自覺的顫抖著。

這麼多年，我從未做過夢，更彆提能看到畫麵和顏色。

我的世界一首都一片漆黑。

這個夢帶給我的震撼，不亞於治好了我的眼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