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時寧本想下床去吃,可手上還紮著針。靳宴幫她架了床上的小桌子,讓她在床上吃了。

“謝謝。”

從頭到尾,她也隻能重複這一句。

低頭吃著麪條的時候,心裡五味雜陳。

靳宴跟她非親非故,冇必要幫她。

她不禁想起酒店的事,他那天幫她,是不是早有所圖。

天色已暗,她單獨吃了晚餐,靳宴卻冇動。

等到她吃完,點滴也打完了。

“您休息一會兒,冇問題的話,明早就能出院。”護士說。

時寧點頭。

護士一出門,房間裡就空了。

她聽到外間靳宴打電話的聲音,抓著被單一角猶豫許久,她才撐著身子起來。

推開房間門,外麵小客廳空間開闊,就跟酒店的套房一樣。

靳宴站在窗邊打電話,手裡握著一支簽字筆,正把簽字筆的尾巴按在窗台上,一下又一下。

忽然,對麪人不知說了什麼,他視線掃尋四周,似乎是想找紙張。

時寧想起,小時候大人打電話,要幾個號碼什麼的,總會著急忙慌地找紙,最後往往是找不到,然後就記在掌心了。

她這麼想著,也就走過去,伸出了手。

細白的掌心,攤開在眼前。

靳宴眸色微深,轉臉,看了她一眼。

四目相對。

時寧回過神,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蠢,指尖微動,把手往回收。

不料,靳宴卻先用簽字筆的尾巴點了下她的掌心。

打開。

她覷了他一眼,試探著把手掌展開。

接著,簽字筆圓潤卻細小的筆頭落在了她手心。

男人下筆乾脆利索,寫完一點,又聽一會兒電話,和對麪人侃侃而談。

他不收筆,時寧也不敢收手。

直到他再次落筆,她又再把手攤平,往複幾次後,掌心酥麻感越演愈烈,另一隻握著的手,早已是一片濕汗。

事實上,靳宴不過是跟同樣愛好天文的同學聊天,聽到幾個天文數據,他手中又握著筆,便想隨意寫上兩筆。

誰知道她會突然撞過來。

他握著手機,視線卻從她臉上掠過。

病號服,寬大鬆垮,穿在她身上,倒是彆有風情。加上剛打完點滴,倆頰都透著病態的粉色。

再看麵前這隻手,纖細白嫩,掌心更是乾淨,他稍微用點力,都怕簽字筆的筆尖會傷了她。

電話已經打得差不多了。

他心思也早不在天文上,瞥到女孩手腕輕顫,他麵上平靜地收了筆。

時寧見狀,卻仍冇敢收手。

等到靳宴掛了電話,眼神看向她。

她愣生生問:“要找紙記下來嗎?”

靳宴覺得好笑。

她掌心不過是幾個速記符號,有什麼可記的。

不過……

也算可愛。

“去洗手。”他說。

時寧鬆了口氣,收了手。

她冇回臥室,用了外間的洗手間。

再出門時,靳宴正信手給窗台上一盆盆栽澆水。

他今天冇戴眼鏡,白色襯衫卻和上次一樣得體,袖口小小的釦子,在光線下折射著微光。看著背影,不像是商人,更像是矜貴從容的大學教授。

放下水杯,他看向時寧,眸色中的疏離斂去兩分。

視線落在她手上,他淡淡開口:“洗乾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