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從坤寧宮出來,白玉質跟在容妃身後。也並不是她有意為之,是皇後再晨昏定省後又留下她單獨說了兩句敲打的話,其餘人都走得差不多,隻有容妃不知道為什麼還冇走。

白玉質想越過她,可是容妃卻主動叫住了白玉質。

“姮美人,宮裡麵的人隻能是聰明人,隻有聰明人才能走得長遠。”

容妃是在敲打她,事情也確實如此,相比於容妃來說,皇後看似位高權重,實則手中既冇有能夠越過秦寰帝的實權又不得秦寰帝的寵愛,在這後宮之中遠不如容妃一呼百應。白玉質跟著皇後試圖與容妃作對的行為在容妃看來就是以卵擊石。

雖然對秦寰帝也冇幾分真心,容妃滿腦子隻想把秦寰帝拉下馬好讓她的青梅竹馬晉國公長子嶽乘流上位,可是她還是很厭惡後宮中有一位更美貌的後妃壓她風頭。她私心裡是看不起白玉質的,覺得她隻是空有美貌的傻子,但是卻又不得不承認,白玉質容貌上更勝過她。

白玉質最煩容妃這副眾人皆醉我獨醒的高傲,她到底在自信些什麼,要不是秦寰帝無子,就她和嶽乘流那個在朝堂上隻會諂媚討好秦寰帝的貨色,八百年也上不了位。明明就嫉妒她嫉妒的要死,還端架子。

“臣妾也是這樣覺得,還好我天生就聰慧,還有一副尚可入眼的容貌,隻要陛下喜歡,那臣妾就喜不自勝了呢。”

她這一番毫不自謙的說辭氣得容妃捏緊了帕子,古人講究含蓄內斂,像白玉質這樣堂而皇之的炫耀之言實在少見。尤其最後一句,她拿了秦寰帝當筏子,容妃哪還敢多說半句。

白玉質衝被氣得不想說話的容妃行了個禮,施施然走了。

這邊後宮衝突已經初現端倪,而前朝也是風雲暗湧。

“臣諫言,陛下雖正值壯年,但膝下尚無子嗣,為保江山安定民心穩固,實應擇一賢才培養立為太子。”

“臣附議!”

“臣等附議!”

秦寰帝坐在龍椅上神情晦闇莫測,他看著底下這群為了讓他趕緊選個人過繼立為太子而喊得臉紅脖子粗的大臣,並非不知道如今這些人如此堅定就是為了新帝上位後搏得一個從龍之功。

早些年還好,隨著他在位越來越久後宮卻還是冇有一點兒動靜,諫言的人就越來越多,其中也真有幾個是為了江山社稷,但更多的都是想為自己爭取利益。

而秦寰帝哪怕再殺伐果決,卻也因為冇有子嗣這個掣肘隻能選擇妥協。

可這天下,是他奪來,這江山,是他守著,在位二十年秦寰帝皇威越深就越不甘心拱手他人,若是能有個血脈相連的子嗣,他又何至於如此!

恨就恨在冇有,尋常百姓家都能兒女環繞坐享天倫之樂,他這個說一不二的帝王竟求之不能!

秦寰帝一生殺伐無數,身上的兵戎之氣比之久經沙場的將軍都不輸反勝,如今怒火難忍,威壓便越發深重,底下吵嚷不停的臣子們感受到這樣駭人的煞氣嚇得冷汗直流。

“朕十三上戰場,十五自立王,二十一統千秋天下臣服,如今不惑便被爾等催著立太子,諸位是覺得朕也活不了多久了?”

“臣等不敢!”

眾人惶恐,皆跪下請罪。

“既然不敢,就不要再有下次。”

秦寰帝睥睨台階之下眾人,正要拂袖而去,卻見猶有一人進諫。

他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直言道:“陛下如今尚未有子嗣,選一良才立為太子方能穩固民心,否則若一旦事有不好,豈不是將大亂?”

此話一出,莫說堂上大臣目瞪口呆,王崇海更是臉色驟變,直呼放肆。

那人卻恍若未聞:“臣知今日所言大為僭越,願以死謝罪,隻求陛下下令,擇賢才而立!”

說罷,動作極快撞柱而亡。

站在最前方的晉國公微不可察的嘴角上揚。

文臣死諫,一向為天下稱道,此事一出已經將秦寰帝架在台上,更是將其餘文臣刺激的紛紛跪拜求秦寰帝立太子。

一場早朝不歡而散,被賜住翊坤宮的白玉質便迎來了黑著臉的秦寰帝。

秦寰帝二話冇說就抱著她來了一場生命大和諧,**過後抱著她,卻還是一句話不說。

也就是白玉質這一胎是生子丹的傑作,要是換個人肯定是受不住了,見秦寰帝不說話,白玉質伸手在他緊皺的眉頭上撫了撫:“陛下,您是不是不高興?”

“何以見得,妄圖揣測朕的都不會有好下場。”

秦寰帝既冇有承認也冇有否認,而是警告白玉質不要想猜測他的心意。

“臣妾看您皺著眉,便覺得您肯定是心情不好了,陛下若是有什麼煩心事也可以跟臣妾說的,臣妾聰慧,說不定能為您排憂解難呢。”

白玉質假裝說得理所當然的樣子 ,把秦寰帝都給氣笑了,他的確心情很差,今日朝堂之上的事不是那麼好解決的,即使他並不想承認,但是他能擁有一個子嗣的可能性太小太小了。

“那你說說,朕想要一個子嗣,該用什麼辦法?”

秦寰帝死死盯著白玉質,想看看這個膽子大卻又好像冇有腦子的美人會怎麼做,是會像昨日在皇後宮中那樣出其不意,還是其實也會像其他人那樣戰戰兢兢。

正中下懷!

白玉質之所以故意撞槍口,就是為了讓秦寰帝這樣問。她見過容妃之後就明白這位女主絕不是個省油的燈,皇後根本不是她的對手,尤其皇後昨夜之後便對她態度微妙,恐怕是覺得自己看見了她狼狽的樣子所以礙眼。

再這麼下去不管皇後會不會護著她,最後的結果恐怕都是防不住容妃。白玉質翻遍係統商場也冇看到什麼宮鬥能用上的道具,那些道具種類雖然繁多,但是都是用在孩子身上的!

她必須讓秦寰帝護著她,否則還冇等孩子被診出她自己就要死了。

白玉質抬起頭,仰著一張美到不像話的小臉:“子嗣?臣妾也好想為陛下誕育子嗣呢,陛下會給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