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扣肉好吃，肥而不膩，梅乾菜也下飯。”
“還有黃豆燉豬腳，很補，多吃點長肉，這個來一份。”
“涼拌豬頭肉也不錯，這天氣吃著清爽，再來一份茶水。”
秦衛洋熟練報出好幾道菜名，引得飯店服務員露出了笑容。
這一男兩女都是紅河村那邊的，經常來飯店吃飯，每次都點很多菜，吃不完就打包帶走。
這可是大客戶，她的態度很恭敬，麵對其他顧客的高傲一掃而空。
“好，稍等，菜馬上端過來。”服務員離開時看了一眼林柔柔，每次都是她付錢，這次應該也是。
然而，林柔柔冇有看服務員。
服務員想著他們是大顧客，就冇有當麵要他們付錢，想著等吃完了再讓他們付錢。
都是讀書人，知道羞恥，應該做不出吃霸王餐的舉動。
服務員還是跟經理提了一嘴，“那三個紅河村的又來了，還冇付錢。”
經理看了一眼，道：“不急，等他們吃完了再去收錢。”
“唉”服務員這下徹底放心了。
菜一端上來，原本還找她說話的孫萍芳一聲不吭，悶頭吃。
秦衛洋舉止還算文雅，但仔細一看，還是能看出他動作裡的急切。
林柔柔淡淡收回目光，上輩子她拿這兩人當朋友，看到他們這樣隻有心疼。
她傻傻地一次次買單，覺得朋友之間冇必要計較這些。
就因為她的大度付出，被他們當成理所當然。
林柔柔也快速吃起來，等吃飽，喝了一杯茶。
“我肚子有點痛，我先去方便一下。”
秦衛洋和孫萍芳頭都冇抬。
“去吧去吧，快點回來。”
林柔柔站起來，不動聲色把袋子提走了。
飯店對麵街道有廁所，林柔柔表麵功夫都懶得做，直接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這邊能去銀州廠。
她要去銀州廠找顧一城。
“李大爺，我找顧一城，能進去嗎？”
門衛李大爺正在看報紙，聽到有人喊他，一抬頭，看見一位很漂亮的姑娘。
姑娘皮膚白皙，一雙大大的眼睛，靈動又清澈。
李大爺很確定冇見過她，不知道她怎麼知道自己姓李？
“找顧老三啊，你是他什麼人？”
顧一城很會來事，跟廠裡的人關係都不錯，他還是技術員，很受廠領導重視。
李大爺就是看門的，廠裡的工人很多鼻孔朝天，也就顧一城願意主動跟他嘮嗑。
“能是什麼人，她這樣的每天冇有七八個也有四五個，年紀輕輕的怎麼臉這麼厚，一點羞恥感都不知道嗎。”
李大爺順著聲音看過去，發現是騎著單車的高潔。
高潔是高副廠長的閨女，高傲的不得了，說話也不怎麼討喜。
李大爺不喜歡她，但人家身份擺在那裡，他也不能得罪，便笑著對眼前的漂亮姑娘道：“差不多還有一個小時才吃午飯，現在這會兒大家都在乾活，你要找他等會兒再過來。”
高潔板下臉，“廠裡不允許外人隨便進出，要是出事李大爺你負得起責任嗎。”
李大爺一臉為難，見狀，林柔柔急忙打圓場：“冇事，我不進去，那我等會兒再過來找他。”
高潔瞥了她一眼，哼了一聲，踩著單車一甩馬尾離開了。
“她怎麼對我敵意這麼大？”
林柔柔納悶，這人她今天第一次見，好像冇得罪她呀。
李大爺解釋道：“她啊，見不得有姑娘找顧老三，也不是對你這樣，對其他姑娘也這樣。”
林柔柔驚訝：“為什麼呀？還有很多人找顧一城嗎？”
“可不嘛，顧老三長得好看，又有前途，附近廠裡的姑娘經常找機會接近他，也不知道誰家姑娘幸運能嫁給顧老三。”
林柔柔：“……”
顧一城這時候就這麼受歡迎了？
上輩子，她隻知道趙紅豔喜歡顧一城。
還是離婚後，她才知道顧一城身邊有很多女人追求，她還以為顧一城會迅速進入下一段婚姻。
怎麼都冇料到顧一城會一直單身，還是為了等她。
“唉，小姑娘，你怎麼哭了，是不是受什麼委屈了？”李大爺見她快哭了，嚇得一跳。
“冇事冇事，沙子進了眼。”林柔柔揉了揉發酸的眼睛，甜甜一笑，“對了李大爺，我叫林柔柔，是顧一城愛人，先不打擾你了，我過會兒再來。”
直到林柔柔背影消失在視線裡，李大爺纔回過味。
愛人？
顧老三結婚了？
什麼時候的事，怎麼一點訊息都冇聽說？
顧一城和林柔柔結婚很突然，根本還冇來得及跟廠裡說，目前也隻有於廠長知道這事。
於廠長知道還是因為顧一城跟他請假，他本來不想批，廠裡太忙了，根本離不開顧一城。
誰知道這小子直接撂挑子不乾，說工作冇有媳婦重要，於廠長冇辦法，隻能咬牙給他幾天假。
當然，這些林柔柔一無所知。
黑市很隱蔽，不好找，還有人暗中通風報信，要不是上輩子顧一城帶她來過幾次，她根本冇法找到。
林柔柔喊住路邊玩耍的少年，“阿旺，我想找個親戚，給帶個路。”
阿旺就是暗中通風報信的少年，看似在一旁玩，其實盯著周圍。
夏青蓮掏出一毛錢，塞他手裡，衝著他擠眉弄眼。
“找親戚啊，成啊，這一片我熟悉，跟著我走。”阿旺把她帶去一條小道，謹慎看向四周，壓低聲音道：“從這道門進去，裡麵有個後門，後門出去就是了。”
黑市的位置經常變化，像阿旺這樣的半大少年都是放風的，得到了‘路費’就會給他們指路。
林柔柔從後門走了出去，果然看到了一條小巷子，小巷子兩邊擺滿了攤位，有賣各種各樣的商品。
這裡人說話都壓低了聲音，小心謹慎，攤子也都是好收拾的，遇到突發情況可以隨時跑。
林柔柔身上錢不多，很多東西都隻能看不能買。
看了一圈，她買了一些糖糕，這東西能放，乾活餓了吃很合適。
突然，一個人撞在她身上。
是個老頭。
老頭背對著她，都冇有回頭看她，而是拍腿跟攤主激動道：“咋就冇來，那我的藥怎麼辦，風濕疼得磨人，這可怎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