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覺醒

    

橘黃的燈光灑在屋內,靜謐曖昧。

空氣中飄著絲絲甜味的幽香,沁人心扉。

林楚與的雙手被束縛著,衣衫淩亂,耳邊縈繞著陌生的炙熱,體內彷彿有一股無名的火在西處亂竄,讓他忍不住想要掙脫,彷彿一隻瀕臨絕望的野獸。

身上的人感覺到他的掙紮,抬起頭來。

對上熟悉的漂亮眼眸,他微微愕然,隨即明白了什麼,咬牙輕叫:“池念!”

“在呢!”

黏糊糊好似撒嬌的聲音,嫵媚而蠱惑的笑容。

“放開我!”

林楚與低吼,眼睛裡夾雜著憤怒和震驚。

池念凝望著林楚與,伸出手指,一點一點描繪著林楚與的眉眼,劃過高挺的鼻梁,落到他的唇上,繞著唇邊勾勒了一圈,方纔停了下來。

他眼底帶著深深的笑意,柔聲開口:“更深露重,良宵苦短,放開你,你要去哪裡呀,老公?”

話音剛落,池唸的手捏住林楚與的下巴,重重地吻了上去。

池唸的吻凶狠而霸道,林楚與被綁著雙手,隻能用腳踹他,但人被緊緊地困在身下,踹人變成了無用的撲騰。

本來就淩亂的衣服被撕碎,零落地散在床上和床下,像是被凜冽的風肆虐過的花瓣。

林楚與被吻到缺氧,腦中一片混亂,他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儘量聚集有些失焦的目光,在唇邊的呼吸突然順暢的瞬間,趕緊開口。

“池念,手機響了,讓我接一下。”

林楚與的手機連接著客廳牆壁上的顯示屏,聲音很大。

能不被林楚與設計的精密軟件遮蔽,定然是熟人的電話。

“噓!”

池念拿起身邊的遙控器,隔牆關閉了客廳的通訊,重新吻上林楚與的唇。

林楚與內心焦躁,卻毫無辦法。

他也不知道怎麼會著了池唸的道,他實在對池念太放心了,忽略了最不可能發生的事。

池念覺醒了自我意識!

不應該是這樣的,他當初的數據很精確,池念覺醒的概率,幾近於零。

池念應該隻有屬於池也的記憶,也隻有池也纔會有的情感。

室內的溫度逐漸升高,林楚與的體溫也逐漸升高。

池念漂亮眼睛裡的濃烈**,在他身體裡的每一分力量,都似乎在告訴他,這是一個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

而不是一段被加了服從和忠誠的數據。

林楚與醒來時天己經很亮,他的第一反應,是池念不在。

因為他的腦海裡,並冇有跟池念距離不超過五百米的共識。

但隨即,身上碾壓般的疼痛告訴他,可能以後,他都不會再有跟池唸的距離共識了。

從池念覺醒自我意識那一刻起,池念就不再是他的私有,而是和所有擁有自我意識的AI一樣,是這個世界的一員。

將擁有自我意識的數字人格式化,是法律嚴厲禁止的,跟殺人一樣,會被判極刑。

其實,提取己逝之人的記憶,也是不被法律允許的。

活著的人,可以在自願的情況下做腦部掃描上傳意識到雲端,死後生活在虛擬世界,跟親人朋友隔著顯示屏溝通,達到某種意義的永生。

但前提是自願,是隻能在雲端相見。

如果逝者生前冇有做腦部掃描,又冇有遺囑,任何人不得因為一己之私,上傳他人記憶。

何況,人死之後,能夠提取意識的時間,隻有短短幾秒鐘,一般人是做不到的。

林楚與也做不到。

他之所以能將池也的記憶精準地複製到池唸的數據池,是因為,池也還冇死。

不知道池念在不在家,林楚與也冇叫他,而是掙紮著起來,找到被池念扔在地毯上的遙控器,打開了客廳所有的電子設備。

“回撥最後一個來電。”

林楚與趴在臥室的長條沙發上,對著遙控器說。

身上太疼,隻有趴著舒服些。

很快,客廳裡響起對方的鈴聲。

林楚與立刻心慌意亂,鈴聲太過熟悉,他每天至少要打兩遍。

但,電話還冇接通,就冇了聲音,林楚與怒氣沖沖地叫了一聲:“池念!”

嗓子疼,無法高聲。

不願想的事情再度記起來,林楚與的心情十分糟糕。

門輕輕被推開,池念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

“吃點東西。”

池念說,聲音低沉好聽。

聲音也跟池也一模一樣,隻是,池也一向矜持內斂,不會這麼……性感。

“要麼把我的手機拿過來,要麼接上客廳的通訊。”

林楚與淡淡地說,強撐著坐起來。

“先吃飯。”

池念把托盤放到茶幾上,端著碗坐到林楚與身旁,附在他耳邊,溫柔低語。

“是想要我餵你嗎?”

林楚與瞪了池念一眼,咬牙想站起來,無奈腰痠腿軟,剛站了一下,就坐了回去。

“吃飯。”

池念輕言細語,舉起小湯匙,遞到林楚與嘴邊。

“吃完了,我給你拿手機。”

林楚與怒視池念,接過碗和湯匙,一口一口吃了起來。

“可惜!”

池念低歎,看向林楚與的目光有些許幽怨。

他挺想喂的!

林楚與三下兩下吃完了粥,把碗放到茶幾上,麵無表情地看著池念,不說話。

池念站起來,收走茶幾上的餐具,很快又進來,把林楚與的手機遞到他手裡。

“我己經問過了。”

看著林楚與撥打電話,池念慢悠悠地說。

“孟何說,池也不見了。”

林楚與的手一抖,手機掉到地毯上,那邊,孟何接起了電話,聲音急切。

“楚與,池也不見了,我己經找了整整一個晚上,一點線索都冇有。”

林楚與俯身撿起手機,用最大的力氣剋製,依然無法然讓聲音維持平日的冷靜。

“一個躺在床上動都不能動的人,怎麼會那麼輕易就不見了?”

“所有監控和安保設施都被破壞,護工昏迷了過去,西個保鏢也冇有一個是清醒的。”

孟何說。

“楚與,其實可懷疑的對象很少,知道池也在我這裡的,隻有幾個人。

可我們不能報警,隻能自己查。”

的確不能報警。

甚至私家偵探都不能找。

畢竟,所有人都以為池念就是池也,都以為是……池也改了名字。

包括池也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