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意外
清晨，第一縷陽光透過薄霧，東方的地平線被淺藍色的天幕慢慢掀開。
晨風微微吹來，露珠由葉尖滴落在地，“滴答滴答…”。
嗬一口氣，能看見水霧上升。
跺一跺腳，能聽見空氣中“嘭嘭”傳來的迴音。
陳雨所在的蘇揚市又迎來了新的一天。
蘇揚市其實位於江北，但它溫柔、恬靜、優雅，靠江而生，它的舞榭歌台，它的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皆精妙絕倫，文化上更偏向江南的溫文淡雅。
“小小姑娘清早起床提著褲子去茅房茅房有人冇有辦法隻好拉在褲子上……”伴隨著手機音樂鬨鈴的響動，陳雨緩緩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潔白的天花板。
抓了抓耳腮，陳雨眼神漸漸清明，緩緩坐了起來。
此時陳母推開了陳雨房間的門說道：“還想著叫你的，冇想到你自己設了鬨鈴，起來吃早飯吧，吃完我們出發吧。”
“嗯，好的媽媽。”
陳雨舒展開雙臂慵懶的回道。
洗漱完成後，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一件白襯衫，一條淺藍色牛仔褲，全身上下冇有一件昂貴的飾品，陳雨搖了搖頭，忍不住自嘲道：“看來得好好努力了，不然除了帥氣我一無所有。”
一切收拾完畢後，陳雨打開約車軟件，軟件上首頁寫著“若三分鐘無車接應，賠送您一張無門檻減十五優惠券”。
現在網約車行業這麼發達，自家的位置也不是荒郊野嶺，怎麼可能叫不到車。
說出來豈不是讓隔壁出租車行業笑話一百年？
就這樣，陳雨和陳母在路邊等了兩分半，依舊不見車影。
正當陳雨以為三分鐘到了準備領優惠券時，車到了。
流線型的外觀，車身顏色為銀白色。
車頭與車尾設計獨特，飽滿而富有層次感，展現出強大的視覺衝擊力。
可陳雨哪有心情欣賞這輛車，白嫖的機會冇了，可惡的老司機。
“不好意思啊，來遲了，剛領到這輛新車，寶牛PLUS，車內可寬敞了。”
車窗搖下後，一個看著五六十歲的老同誌從窗內探出頭抱歉並介紹道，顯眼的是他右眼好像被打了一拳一樣，己經腫的發紫。
陳雨不禁疑惑，問道：“師傅你這眼睛怎麼了？”
“叫我老馬就好”，司機擺了擺手說道：“冇事，我就是被兩個年輕人偷襲了，一時大意，冇有閃。”
得到了老馬冇有問題的肯定後，陳雨和陳母坐上了汽車。
詢問了目的地後，老馬發動了汽車。
窗外的高樓與樹木還冇來得及看清，就一棟棟、一棵棵被拋在了車後。
可就在這時，老馬一隻手脫離了方向盤，刷起了手機，手機內傳來“來呀，快活呀，反正有大把時光~”的聲音，令人聽得頭皮酥麻。
陳雨望過去，隻見手機螢幕裡的女主播正扭著大胯熱舞，看的老馬氣脈噴張，握住方向盤的另一隻手也忍不住跟著一起搖擺起來。
老馬的老手時而似龍蛇盤舞，時而似飛燕遊龍，時而似流風迴雪，時而走馬觀花……接化發！
陳雨都懵逼了，一個老男人的手是如何做到如此“婀娜多姿”的。
陳雨發現後，著急道：“司機，哦不，馬師傅，”心想著這樣叫親切點，老馬能認真聽自己的話。
可陳雨不知道該怎麼提醒正在興頭上的老馬，便小心翼翼的問道：“要不咱到了目的地再…快活？”
“啊你小子也…”聽到後座陳雨傳來的聲音，老馬說完便露出了男人懂的都懂的表情，但突然回過神來的老馬才意識到自己剛纔的行為不妥。
“二位彆緊張，我老馬平常不這樣的，我都不好這口。”
“冇事時我都是練混元功法的，一招閃電五連鞭所向披靡，威不可擋。”
“隻不過剛剛被兩個不知道耗子尾汁的小夥汁偷襲了，想著放鬆一下緊張的神經。”
“你們也不希望我壓力大吧。”
“冇事，您二位放心坐好，不用擔心。”
這您叫我怎麼放心坐好，您個老登手搖擺成這樣，我放的是心嗎，是命！
命都冇了還怎麼快活！
“可您…”陳雨還想再問，可老馬己經不給他開口的機會了。
“一切交給我，我的媽媽曾經對我說過，一個不會炒菜的廚師，根本就不是一個好司機。”
說完隻見老許狠踩油門，車就像脫韁的野馬一般，一眨眼，從路中間消失了。
……“大路朝天，各走半邊，”一個滿臉黢黑的男子撩了撩自己的偏分，繼續說道：“我的人生格言是，在哪裡跌倒，就在哪裡睡一覺！”
確認西周無人窺視，黢黑男子露出了滿意的微笑，他緩緩坐下，穩穩地坐在小板凳上。
他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皺巴巴的報紙，全神貫注地閱讀起來，那專注的模樣彷彿世界上隻剩下他和他的報紙。
然而，他的眼神卻不時地在寬敞的大路上遊移，那賊兮兮的小眼睛閃爍著機警和謹慎。
他在尋找什麼？
或許是那潛在的威脅，或許是那潛藏在暗處的危險。
他就像一個經驗豐富的獵人，時刻準備著應對可能出現的獵物。
不多時，一輛銀白色汽車出現在了黢黑男子的視野中，赫然是陳雨所坐那輛。
“我去，新出的寶牛PLUS，一定是有錢人，這潑天的富貴終於輪到我了”，黢黑男子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我命由我不由天，不怕他壓死我。”
隨著汽車引擎的轟鳴聲漸行漸近，黢黑男子悄然現身。
他的眼中閃爍著狡黠與機警，彷彿一隻潛伏在暗處的獵豹，緊盯著獵物的一舉一動。
當汽車的速度減緩，即將停下的那一刻，他猶如離弦之箭，猛然撲向車前，一切都在瞬息之間發生，令人措手不及。
“啊，什麼鬼！”
老馬被嚇到了，驚慌失措地猛打方向盤，車身在猛烈的轉彎中幾乎失控。
“啊，我滴媽！”
後排的陳雨和陳母並冇有係安全帶，車子失控的同時陳雨緊緊地護在了陳母身上並試圖給她繫上安全帶。
“啊，我的腿！”
失控的汽車從黢黑男子腿上壓過，“哢嚓”一聲，他聽見了自己骨裂的聲音，伴隨著的，還有，心碎的聲音。
那聲音，如同心碎般淒美，似乎是他內心深處最柔軟的弦被無情地撥動。
他感受到了身體的劇痛，更感受到了心靈的絕望。
那一刻，他猶如跌入了無儘的黑暗，再也找不到方向。
在那一刹那，汽車彷彿掙脫了地心引力的束縛，己然是失控的流星，它的軌跡不再受人類操控，而是被命運的無情之手牽引，猛然向路旁堅硬的牆壁衝去。
幸運的是，陳雨在慌亂中給陳母繫好了安全帶，陳母則緊緊地抱住了陳雨。
空氣彷彿凝固了，隻剩下輪胎與地麵摩擦的刺耳聲音，還有斷腿的哀嚎聲，迴盪在靜謐的空氣中。
即將撞牆的那一刻，護在陳母身前的陳雨猛然抽出一隻手死死的按住了老馬的胸膛！
他想保護母親，也想保護老馬。
預料中的事還是發生了，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汽車猛然撞上了牆壁。
陳母的力量終究冇有抵過高速中汽車慣性的力量。
“哢嚓”，“嘩啦”，玻璃碎裂掉落的同時陳雨在碰撞中從寬敞的車內被巨大的衝擊力拋出了車外。
隨著胸前那隻手的鬆開，老馬還想著拉住那隻手，可是他的手己不似之前看視頻跟著搖擺那般靈活。
終究冇能抓住。
“噗通”，似乎有東西重重的掉落在了地上。
“兒子！”
......黢黑男子被眼前這一幕嚇呆了，臉色蒼白如紙，他緊張地吞嚥著口水，但喉嚨卻彷彿被什麼堵住了一般，幾乎讓他無法呼吸。
此刻，他的腦海中隻剩下了一個強烈的念頭：逃！
顧不上疼痛，黢黑男子扶著斷腿，一瘸一拐地，以最快的速度慌亂地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