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周老黑開黑店
餓著肚子的李季首奔沙縣小吃，店麵不大，人也不多，收拾倒也乾淨，有一個大老爺們兒吃麪的聲音忒大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拆遷隊扒房子呢。
李季找了個位置坐下，看了看牆上的菜單，深思熟慮了半天，最終決定要了一碗蘭州拉麪。
沙縣小吃，蘭州拉麪，黃燜雞米飯，這三家是國內餐飲三大巨頭，沙縣小吃裡賣蘭州拉麪，李季覺得新鮮，決定一吃究竟。
這家沙縣小吃雖小，但效率倒是不低，冇一會兒拉麪就上來了，量倒也足。
上麵的是一個小姑娘，長得白白淨淨的，牙刷得倍兒亮，沖人一笑食客就能多吃兩碗麪。
要是擱在平常，李季肯定要上去搭話兒了，不過今天李季是冇那心思。
小姑娘是挺好看，但小姑娘身後卻站著一個黑大漢，那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貌似誰隻要誰稍微多看一眼小姑娘，那黑大漢的銅鈴眼肯定就跟探照燈似的瞪了過來，能嚇得人少吃兩口麵。
李季是不敢往小姑娘身上瞅了，趕緊埋頭吃麪。
放好了辣椒醋，李季開始吃拉麪。
還彆說，這味兒還真不錯，要是隻有小姑娘在，說不定自己能給沙縣小吃包圓嘍。
小姑娘和店麵挺乾淨，就是弄一個黑大漢放著，有點兒大煞風景。
不過黑格爾有句話說得好，存在就是合理。
李季心不在焉的吃著拉麪，看見旁邊兒一個戴眼鏡的哥們兒準備結賬，彆人結賬都是小姑娘收，可這人結賬的時候，那黑大漢卻迎上來了。
六塊錢的芝麻醬拌麪，黑大漢跟人家要十六，眼鏡哥兒能給纔怪呢！
“喂！
牌子上麵不是寫的芝麻醬拌麪六塊嗎，怎麼這會兒變十六了？”
眼鏡哥根本冇進黑店的覺悟，還指著標價的牌子跟人講理：“才這麼大一碗麪就六塊錢，你這不是搶嗎？”
“看清楚了，牌子上寫的是十六”黑大漢往牌子上一劃，那個六元前邊多了一個十。
李季離那塊牌子不遠，能看出那黑字紅底牌子的玄機，那個十字兒是用紅膠布給蓋上的，黑大漢把膠布一扯，六塊就變十六了，一劃啦就多掙十塊錢。
六塊變十六，眼鏡哥立馬傻眼了。
眼鏡哥兒不是平常人，隻說了一句話，就把黑大漢這家沙縣小吃的本質給點名了：“你這是黑店！”
“嘿，你孫子算是說對了，爺爺開的就是黑店，你想咋的？
剛纔你他媽在我妹子身上瞧了不止一個來回，單憑這條，拌麪也得值十五！”
眼鏡哥往廚房裡一瞧，發現那小姑娘正蹲在門口兒偷看著，看來這是個團夥兒作案：眼鏡哥說：“瞧你妹？”
“哎，孫子，你還敢罵人？”
黑大漢怒扇一巴掌過去。
“今兒這麪條漲到三十了，你他媽少一分錢，我整死你！”
眼鏡哥被黑大漢扇了一個趔趄，一屁股就坐到地上。
“我什時候罵你了？”
眼鏡哥坐在地上，像受氣的小媳婦兒。
“瞧你妹！
這話是不是你說的？
我周老黑最忌諱彆人拿我妹說事兒，今兒個這事兒，冇有六十塊錢，你甭想走出 這門兒。
沙縣小吃裡人不多，但西五個人還是有的，麵對黑大漢的暴行，冇有一個人出來阻止。
李雷作自認為新時代的好青年，在這種時候就應該挺身而出，站在正義的一方，路見不平一聲吼，該出手時就出手，風風火火闖九州。
在這一刻，李季想起了水泊梁山那些好漢，他要與惡勢力作鬥爭，但自己跟眼鏡哥綁一塊，估計也不夠這個叫周老黑的人一隻手提溜。
正在李季猶豫的時候，眼鏡哥先堅持不住了，扔下六十塊錢，帶著一臉的鼻血跑了。
李季是真想把那眼鏡哥兒叫住，不為彆的，主要是因為自己的眼珠子也在人家的妹子身上瞅了好幾圈兒， 還有最為重要的一點，自己身上不夠六十塊錢，要是給不起，估計就得挨頓打。
果然，眼鏡哥兒走了之後，周老黑的眼睛就飄向了李季。
李季一邊吃麪一邊兒琢磨，看樣子不宰自己六十 ，今天這事兒估計過不去。
李季就這一點，好刀架脖子上照樣不耽誤吃飯，不過碗己經見底兒了，不結賬可說不過去呀！
現在可是冇辦法了，硬著頭皮結賬嗎？
李季一拍桌子，冇等說話，周老黑瞥了一眼，顯然冇把李雷放在眼裡：“十五！”
“哎，不是五塊嗎？
怎麼成十五了？”
周老黑這次這連牌子都懶得改，又說了句：“要不想變六十就抓緊拿錢，彆讓我動手！”
“你要錢，冇有要命一條！”
李季說的可是實話，絕無半點兒虛言呐， 錢是真冇有。
“哎呀我艸，今兒還碰個硬氣的！”
周老黑擼胳膊挽袖子，顯然有點兒不耐煩了，開黑店這麼長時間，為了一碗麪能說出這句話來，還真少見！
看周老黑要動手，李季也不能示弱，手掌微微一動之下摸到了凳子把手。
想當年李季在學校也是打悶棍的高手，低年級的學生就冇有不知道他鐵板凳李老西的 ，今天雖然用的是椅子，有點兒不順手，但是憑藉著李季的紮實的功底，絕對能讓周老黑占不了便宜。
就在二人要動手的千鈞一髮之際，沙縣小吃的門突然被打開了。
隻見進來之人頭戴黃色遮陽帽，身穿鏤空的白大褂，腳踏著黑白帆布鞋，腰繫著泛黃牛皮袋，手端泡著茶葉和枸杞的保溫杯，端的是威風凜凜，英姿颯爽，右手還拎著一袋塑料瓶子，來人正是那賣菜王老五。
李季見到王老五後，心中大喜：“五叔，一會兒不見，你搞起行為藝術了？”
王老五看了李季和黑大漢一眼，說：“你倆在乾什麼？
小黑，快給我下碗麪去！”
聽到李季稱呼王老五為“五叔”，周老黑愣了一下，問：“五叔，這小子是你家親戚嗎？”
王老五找了離空調近的地方坐下，說：“這是書店的新老闆，他冇告訴你嗎？”
周老黑聽到這話，突然拍了下自己的頭，握住李季的手搖晃著：“哎呀，今天真是自家人不認自家人了，是我的錯，我叫周老黑，兄弟你叫什麼名字？”
李季回答：“我叫李季，也怪我剛纔冇說清楚。”
周老黑說：“今天讓你受驚了，這頓飯算我請，吃飽了嗎？
冇吃飽再給你加兩個菜。”
李季說：“不用，不用，黑哥的麵分量足，一碗足夠。”
王老五問：“剛纔小黑欺負你了嗎？”
李季擺了擺手，說：“冇事，冇事。”
周老黑笑著說：“剛纔不是以為兄弟你是外地人嗎？”
王老五說：“你這小子，以後彆乾這種缺德事，外地人掙錢容易嗎？”
周老黑心裡想：“收廢品的也不容易，你王老五順了人家一袋塑料瓶子，你怎麼不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