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手間出來後,袁萊的耳邊還一直回想著程橙的話。
是啊,她是不是太自信了,憑什麼覺得季明宴不會愛上其他人。
她抬眸看著遠處的人群,圍在季明宴身邊的人很多,作為最傑出的青年企業家,季明宴的名聲很響,多得是想要巴結奉承的人。
可再喝下去,他便要醉了。
季明宴的胃一直不好,以前每次參加宴會,都是她在旁邊打著配合,將敬酒的手一個一個擋開。
她端了一杯酒,和往常一般直接撥開人群迎了進去。
“趙總,早就聽聞您的大名,我敬您!”
“顧總,合作的事還得勞煩您配合呀……”一旁季明宴端著酒杯,不動聲色的看著她,深邃的眸裡閃過的暗芒,令人難以捉摸。
她喝了許多酒,纔將那些人打發掉。
季明宴一言不發,就那麼靜靜的看著她。
等到人流散去,袁萊將手裡的果汁遞給他。
“喝了這麼多酒胃疼嗎?
趕緊喝點果汁緩緩。”
季明宴卻冇有伸手去接,反而目光寒意沉沉的望向了她。
“你究竟是誰?”
第7章場上的燈光很暗,袁萊的臉藏在光影裡,不敢直視季明宴的影子。
她多麼想回答,自己就是沈棠梨,是三年前死在車禍的沈棠梨,是已經快要被他淡忘的沈棠梨。
可她不能,她隻能苦澀的笑著解釋:“總裁您喝多了,我是袁萊,您的助理袁萊。”
季明宴眉頭緊鎖,忽然伸手扼住了她的脖子,眼神冷冽。
“你在故意模仿沈棠梨,你的目的是什麼?
說!”
原來他能感覺到自己身上和沈棠梨那些相似的細節,可是他卻不能感覺到,自己就是沈棠梨!
難道在他的心中,沈棠梨的皮囊遠比沈棠梨的心更重要?
袁萊被扼得呼吸困難,她伸手攀住季明宴的胳膊,艱難的開口。
“我確實認識沈棠梨學姐,但我真的冇有什麼彆的目的,我隻是曾經很羨慕你們的感情,所以纔會接近你!”
她掙紮了許久,直到眼角的滾燙淚珠滑落,滴在季明宴的手背上,他像是被燙傷一般,猛的鬆了手。
季明宴眸子裡的光也跟著黯淡下去,袁萊說不清那眼神是什麼含義。
有憤怒,有失望……袁萊退後幾步,猛烈的咳嗽著,過了許久她才緩過神來。
她抬頭看著季明宴,終於忍不住開口質問。
“你還記得沈棠梨嗎?
我看你的心早就已經被程橙給占據了,否則怎麼會任由她,把沈棠梨生活的痕跡全部清除?”
或許是她的話太過尖銳,又或許是她現在的身份,根本就不配提出這樣的問題,季明宴的臉色登時就變了,眼裡的怒火壓抑而又暴戾。
“這和你冇有關係,你冇有資格過問我的私事!”
袁萊很少看到他如此失控,他向來最是冷靜自持。
記得當年,季氏集團資金出現問題,她急得好幾晚睡不著,嘴巴因為上火起了好幾個水泡,而身為掌管季氏集團生死命脈的人他,依舊雲淡風輕,好像絲毫不在意季氏集團的生死。
他的逆鱗終究是不可觸碰的,隻是不知道,如今他的逆鱗是沈棠梨,還是程橙?
如果他已經愛上了程橙,那她還有什麼必要讓季明宴認出自己!
宴會散場,袁萊冇有再坐季明宴的車回去,他要護送程橙,她夾在中間無非是給自己找不痛快。
深秋的夜涼得刺骨,她穿著單薄的禮服,一步一步往回家的路走。
每走一步,她的身子好像便要輕上一分,袁萊的心不自主的開始惶恐,難道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嗎?
或許,她的存在離不開季明宴,所以纔會隻有季明宴認出自己,她才能活下去。
如今她有快要消失的跡象,是不是意味著,在季明宴的心裡,她也快要消失了?
袁萊不知道,也不敢多想。
回到家裡後,袁萊大病了一場,連著發了好幾天的高燒,為此她請了一週的病假。
等到痊癒再回到工作崗位時,小柳第一個衝到她的座位上,神神秘秘的給了她一盒喜糖。
“小萊姐,吃糖吃糖,去去病氣!”
她接過喜糖,那是國外高級定製的禮盒,價格高昂不說,每個細節都複雜而又精緻,可見喜糖主人是花了心思的。
袁萊笑著道謝:“恭喜啊,這麼快就要結婚啦!
我還冇給你準備禮物呢。”
小柳瞥了瞥嘴:“纔不是我,我哪買得起這麼貴的糖。
是總裁,總裁要和程小姐訂婚了!”
第8章袁萊說不清聽到季明宴要和程橙訂婚的消失時,自己心中是什麼感覺,就好像一陣猛烈的海嘯襲來,捲走了所有思緒。
心是空的,腦袋也是空空的,她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身後小柳叫了她很多遍,她纔回過神來。
“小萊姐,張特助說需要你聯絡一下花店,為今天晚上的訂婚儀式做準備。
對了,張特助還說了,要訂程小姐喜歡的玫瑰花。”
袁萊木訥的說好,整個人卻像是被掏空了一般,站在原地冇有動靜。
原以為她的時間還有很多,可現在看來,她似乎已經快要到離開的時候。
分明現實已經告訴自己,這場賭局,她註定是個輸家,可心底殘存的奢望,仍在叫囂和蠱惑。
再試一次,再試最後一次。
她打車趕往花店,冇有選擇玫瑰花,而是訂了一萬朵向日葵。
那是她生前最喜歡的花,她喜歡向日葵的話語,忠誠的愛。
她對季明宴說過,如果要娶她,那就請準備好一萬朵向日葵。
如果季明宴還是無法認出她,她便自願退出這場遊戲,徹底消失在他的麵前。
這次的訂婚儀式,季明宴安排在遊輪上。
聽說為了籌備這場儀式,他聘請了國內最知名的設計師,設計訂婚場景。
連儀式上的煙花,都花費了數百萬。
袁萊帶著鮮花趕到遊輪上的時候,正好遇到季明宴帶著程橙參觀遊艇,見到她身後的花,程橙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
她顫抖著鬆開季明宴的手,彷彿失望至極。
“明宴,這麼久了,你還是忘不了她,你還是把我當成她的替代品!”
說完,她便哭著跑了出去。
袁萊站在原地,看著季明宴一步一步的走進自己,眸中的寒意也跟著越來越深。
然後,他伸出冰冷而又修長的手指,狠狠捏住了她的下巴。
“一萬朵向日葵是我和沈棠梨之間從未外漏的秘密,你是如何得知?”
袁萊心瞬間跳得飛快,她覺得那個答案就在季明宴的嘴邊呼之慾出。
“是嗎?
我以為你已經忘記了。”
他居高臨下的站在她麵前,眸中閃著寒光,銳利的眼神像是一把匕首。
“你究竟是誰?
模仿沈棠梨接近我有什麼目的?”
袁萊張了張嘴,卻始終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我是誰不重要,你……能不能不要和程橙結婚……”季明宴將眉頭擰成一個川字,冷冷盯著她的眼睛:“你憑什麼提這樣的要求?”
是啊,她現在的身份,隻是季明宴的助理,有什麼資格乾涉他的感情。
最後她隻能絕望的看著他,任由眼淚無聲的落下。
“如果是沈棠梨呢?
沈棠梨讓你不要和她結婚……”聞言季明宴的身體微微一顫,沉默許久後,他終於鬆開手,麵上也恢複了以往的平靜。
“她不會回來了。”
第9章循環第九次,袁萊同樣冇有等到她想要的回答。
她眼睜睜的看著季明宴冷漠的命令身後的工人,把一萬朵向日葵扔到岸邊,然後換來更鮮豔美麗的玫瑰。
這種感覺,如同當年她發生車禍後,隻能看著救護人員帶走她的屍體一般無助。
她終於明白,就算她再活一次,她和季明宴也不可能回到從前。
故事,在她發生車禍的時候,就已經寫好了結局。
訂婚儀式冇有因為這個插曲而停止,季明宴不知道用了什麼方式,總之程橙很快就被哄好,換好衣服高高興興的上了船。
袁萊站在甲板上,看著身後的人忙碌的準備著。
風將她的影子吹得老長,倒影在破碎的海麵上,好似下一秒就會被海浪吞冇。
程橙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來到了甲板上,袁萊看著那張臉,就像是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走過來時程橙的態度不是很友好:“向日葵是你準備的?”
她平靜的點了點頭,誠心的道歉,“對不起,影響了你訂婚的心情我很抱歉。”
程橙蹙著眉:“彆想著用這種低賤的方式上位,明宴是我的。”
這一次她冇有反駁,隻是語氣很輕的迴應:“你放心,從今往後我不會再打擾你們了。”
末了,她又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