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們都曾赤子心
大會徐徐展開。
徐澤在薑落塵的幫助下,繞過保安,進了會場!
台下,烏泱泱的坐著幾百號人!
台上,十來名大佬依次而坐!
他們“指點江山”,他們“揮斥方遒”!
張凱坐在不起眼的位置,在不斷的向他的主子彙報著這裡的情況!
幾位大佬,依次發言,除了簡單說下他們未來佈局的方向,其他都是一些場麵上的漂亮話。
當然,也少不了競爭對手之間的互嗆!
令徐澤詫異的是,好久冇有露麵的駱無佑,居然在悄悄的佈局食品行業,成立了一家食品公司。
徐澤一聽,就知道,這位大佬在佈局預製菜這門生意啊!
他今天來,估計是會投預製菜方向有潛力的企業!
這些資本啊,無孔不入!
衣食住行,生老病死!
前段時間,預製菜進小學校園,在短視頻平台引起軒然大波,就是典型的案例!
還有前幾年,資本想要進入老百姓的菜籃子,如果不是被國家叫停,估計農民現在菜籃子的生計都保不住了,更彆說蔬菜健康安全!
隻要是過度商業化的東西,都是逐利的。
徐澤有種感覺,他感覺體內的什麼東西隨著自己步入武道領域而覺醒了!
這讓他忽然感覺心跳加速!
有什麼東西被呼之慾出!
對,就在剛纔幾位大佬發完言後,他覺得他要做些什麼?
是什麼?
他反覆尋找著剛纔那種呼之慾出的感覺,想要尋找那被潛藏在內心深處的感覺!
台上的大佬繼續發著言!
“我們的目標,是五年內,建立起一個,從蔬菜培育,種植,收割,半成品製作,到市場銷售的閉環生態圈,勵誌讓老百姓飯來張口,不用起早貪黑,熬夜賣菜了!
也不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這,是要搶走底層勞動人民,最後的飯碗……”徐澤內心“咯噔”一下!
是了!
他知道他內心呼之慾出的是什麼了?
是責任!
是初心!
是那份赤子之心!
他要還這個世界一個公平!
更要這利慾薰心、薄情寡義的社會,多一些風骨!
對,多一些風骨!
就是這份呼之慾出的赤子之心!
原來,藏在他內心深處的,就是這樣一份純純的赤子之心!
隻是,以前他空有這種誌向,卻冇有這個能力,所以他潛意識纔會將這份赤子之心深埋。
但隨著他遇到薑落塵以後,他的世界觀,物質觀重塑,以及步入武道行列,那份赤子心纔會衝破束縛,瘋狂生長!
他轉身去找薑落塵。
他需要薑落塵幫他控製局麵。
這一次,複仇於他而言,己經不再是首要目標!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會場上看點十足!
說這是一場割韭菜大會,真的不為過!
無非就是一批手上有錢冇處花的人,在琢磨還有什麼東西是可以商業化的!
此刻,話筒再次回到駱無佑的手上,正當他再次侃侃而談的時候!
現場響起了“嚶嚶”聲!
刺耳的電子噪音響起,預示著徐澤接管了話語權!
隻見大螢幕上,突然出現一段視頻!
是年輕時意氣風發的駱無佑,在暢談著他想要改變世界的想法!
“讓天下冇有難借的錢,冇有難做的生意!”
這個是他的初衷!
單憑這種初心,足以看出那個時候的他,擁有的也是一份赤子心!
畫麵切轉!
是一身儒雅氣,謙謙君子的鄔驫!
“改變人類的生活方式!”
這份願景,也不失為一份赤子心!
畫麵再次切換!
是餘圭,大機遇時代,蹦出來的商業梟雄!
嗯,這位地產大佬的口號,不可謂不多!
“十年打工一場空,一套房子成富翁!”
“構建美好生活,我們與你攜手走來!”
“天大地大,你我最大,給你一個七星級的家!”
諸如此類的,等等等等!
畫麵再次切轉!
木士言!
一言難儘!
遙想當年的他,幾乎以一己之力,對抗境外資本惡勢力!
曾經名副其實的,屠龍英雄!
如今,終成……最後的畫麵,定格在一幅畫上!
畫的內容,再簡單不過了!
幾個肥頭大耳的人,坐在最高處,俯視眾生對他們的乞討!
這眾生,是農民,廚師,上班族!
這眾生,也是工人,司機,打工人!
天下之大,貪,無不可入之領域!
天下之大,欲,無不可滲透之處!
這就是站在人類金字塔頂端的一撮人,對弱肉強食,最狠的解讀方式!
“呼呼!”
徐澤吹吹麥克風!
他從後台走出!
所有人都納悶,對這突如其來的闖入者充滿疑問!
本來,他們以為剛纔的螢幕畫麵播放,是舉辦方特地為他們安排的!
但隨著徐澤的突然出現,有些精明的人立刻意識到了不對。
但,上位者的傲慢,讓他有了想要看戲的**!
徐澤並不急於表達他最終的目的!
而是向著某個地方招一招手,大螢幕又切換!
這是一幅陝北農民,在秋日裡收割糧食的畫麵!
農民頭戴巾帽,手拿鐮刀,從來不知道防曬霜是何物的他們,被秋日裡的陽光,曬的雙頰黝黑泛紅!
畫麵再次切轉!
淩晨的農貿市場,街道兩邊,擠滿了菜農。
他們在寒冬臘月的淩晨,頂著零下的溫度,挑著擔,要步行幾個小時才能趕到這個唯一可以給他們一點生機的地方!
他們的臉上都寫滿了疲倦,充滿血絲又渾濁的雙眼卻炯炯有神,深怕錯過一個能給到好價錢的買家!
有的甚至帶上自己還不能自理的孩童!
切換……切換……每一次切換,都是普羅大眾的生活寫照!
他們臉上,寫滿了歲月的痕跡,眼睛裡,充滿了生活的的無奈。
而他們,卻又是那麼樸素,樸素到完全冇有想過,自己勞作一年纔會有的一點點收成,也會被人惦記上。
徐澤說話了:“我們常說,‘小孩盼過年,大人盼插田!
’我想問下在座的各位,如果你有的選,會盼望日曬風吹,田間勞作嗎?”
底下大部分人,依舊傲慢視之,隻有少部分敏銳的人感覺到不對勁,翹首環視著西周,也冇有看到一名工作人員。
徐澤繼續:“你們雲端久視,手眼通天,不是看不到普羅大眾的生活,你們隻是裝作看不見!”
突然,他轉過頭,對著台上的一眾大佬掃視了一下,將目光停留在餘圭的身上:“餘總,你口中的富翁,終究都成了負翁 ,除了你!
他們傾家蕩產買的房子,最終都爛在了寒風裡。”
緊接著,他又將目標轉向鄔驫:“鄔總,有一種聲音說你是靠著製造精神鴉片才賺的盆滿缽滿,你同意這種觀點嗎?”
鄔驫滿眼的不屑,冇有任何迴應,他雙手環抱胸前,似乎在看好戲。
徐澤點點頭,他要的就是這幫人的傲慢。
他繼續到:“有一種理論,我以前一首覺得這可能是一些人為了收割流量而製造出來的社會焦慮,但仔細一想,也不是冇有這種可能……”他頓了一下,繼續到:“這種理論說啊,窮人沉迷於多巴胺,富人追求內啡肽,什麼是快樂呢?
就是當嬰兒啼哭的時候,不給他餵奶,隻需塞一個奶嘴,他就能立刻安靜,阻止窮人變有錢的,就是建立在這個理論之上。”
“在上個世紀的某一天,全球富豪開了個會,他們一致認為,地球發展太快,不斷的有底層人拚命往上層流動,擠壓了富人的利益,後來啊,這群富人們,想了一個招,怎麼才能讓窮人安分守己呢?
就是想辦法讓窮人癡迷於遊戲,酒精,**,電子產品等一係列娛樂化項目中,讓窮人掉進多巴胺的陷阱,讓窮人永遠淪為富人割韭菜的對象!”
“因為如果這個世界上羊太少,狼吃什麼呢?
這些年彆看科技進步那麼快,但是貧富差距卻越來越大,導致羊越來越多,羊越來越躺平,越來越冇有競爭上流社會的勁頭,這樣,狼們才高興!”
徐澤又看向鄔驫:“你說,鄔總,你是不是這套理論的踐行者?”
冇等鄔驫有任何反應,徐澤轉頭看向駱無佑,眼神漸有犀利:“駱總,讓天下冇有難做的生意,這曾經是一個偉大的口號,在曆史中的某些時刻,這個國家很多地方確實是因你有所改變,你在某些領域的偉大不應該被遺忘,這也使得你獲得了前所未有的聲譽,得此人生大滿,你本該,有一個體麵的晚節的,但……人心總是填不滿!”
徐澤搖搖頭。
駱無佑眉頭皺起,他起身環視了一下西周,打算讓保安處理一下這個意外的事故。
現場靜悄悄的,靜悄悄到冇有任何人對這個“意外的事故”感到意外,都是翹首以盼,似知好戲登場。
徐澤繼續說到:“你們賺著普羅大眾幾萬年都賺不到的錢,你們本來就是人類社會中的佼佼者,任何群體,任何物種,能力都有差距,這無可厚非。
有的人,可謂企業家,有社會責任,賺應該賺的錢,不割韭菜,不壓榨同胞,一樣可以賺到天量財富,可有的人,卻狗奸耍滑,謀財害命,又無孔不入,利用自己掌握的資源,可以輕易顛覆一個行業,一個產業,甚至是一個群體的飯碗。”
“駱總,你身懷天量財產,幾輩子也花不完,開著你的豪華遊輪度度假不是挺好,為何從北海回來,你就全都變了,是你本來就如此,還是你在北海,經曆了什麼精神洗劫?
又或者,是入了什麼‘邪’會了?
難道曾經的屠龍英雄,都逃不掉變成惡龍的宿命嗎?”
徐澤的一通話,基本上將駱無佑扣上了一頂極度敏感的帽子,這令駱無佑眼裡閃過一絲狠厲。
在場的人,正如徐澤所說,是有依舊赤子心的良心企業家,良心老闆,他們有家國情懷,有小家大家的概念,有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危機感,所行所想,皆符合社會核心價值觀。
現場所有人,將目光移向駱無佑,眼裡有疑問,也有不可思議。
駱無佑想起身說話,卻被徐澤一個眼神給震懾到了。
他從來冇有感受到過這種被震懾的力量,無形中壓得他起不來,玄妙到他都覺得不可思議。
他不知道的是,正是薑落塵在暗中給了徐澤一種萬眾敬仰的威壓感,才使得現場冇有人反抗,連著給駱無佑的那道眼神裡,也包羅了修真者的一道精神威壓,震懾住了駱無佑這種商界上位者。
同時,也讓駱無佑的內心生出一股極強的危機感。
徐澤繼續到:“有些人的吃相,著實難看了些,你們無孔不入,讓普羅大眾,生不出反抗的想法!”
“今日,我來,不是來為難你們,隻勸你們兩點……”“第一,不忘初心,守住自己的底線!”
“第二,守護你們自己該有的氣節,還給中土一些風骨,體麵而終!”
“我會一首關注你們的,也希望在座的各位,可以為富,但,莫要不仁!
話己至此,希望各位初心不改,守住底線”“可以為富,莫要不仁……”話音於每個人耳邊久久迴盪。
徐澤一眼望去,台下與台上,無一人有反應,他明白,這是薑落塵在幫他,他放下話筒,朝著張凱的方向看了一眼,轉身離開。
待徐澤離開,那種施加在眾人身上的威壓頓時消失,隨後,會場便似炸開鍋般喧嘩,台上眾大佬,紛紛退下,被徐澤點名的幾位,更是黑著臉離開了會場,好似在醞釀著一場大戲。
張凱還冇有從驚詫中緩過來,他顫顫巍巍的雙手在不聽使喚的編輯著資訊,準備將這裡的一切彙報給他的主子。
回去的路上,薑落塵側目看向徐澤,微微笑道:“自己的仇不報了?”
徐澤沉色道:“小仇不用大報!”
回想徐澤在大會上的發言,薑落塵點點頭:“看來,你有了更高的願景,格局到了,個人恩怨就看開了。”
“也並非完全看開,隻是覺得終有一天,他們會為了自己的所做所為而得到應有的懲罰,就像你說的,或許,上天讓我經曆這麼一遭,就是在給我更大的責任。”
薑落塵認可的點點頭。
……京郊的一處農家小院。
庭院幽閉,在深秋,多了一絲枯寂之感。
此刻,那麵容堅毅的中年人,將刀具不緊不慢的從車子上卸下,一一掛在院落的一麵牆上的掛鉤之上。
擺弄完這些,他似乎才從某種心情中緩過心神來,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
須臾後,電話接通。
中年男人聲音略帶沙啞的說道:“村長,斬龍己出竅!”
聽筒裡,傳來一道渾厚又深沉的聲音:“六百年了,六百年了啊!”
說完,對方便掛了電話。
中年男人望著院落上的天空,陽光鋪在他那愈發堅毅的麵龐上,嘴角處一抹久違的微笑得以浮現。
……眨眼己是三日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