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琴客推文
  2. 屍香
  3. 第48章
孫帆 作品

第48章

    

我不顧耳邊不斷呼喚的聲音,我自顧自的朝著家裡走去。

我想要知道我的出生到底是不是和二麻子有關,更想要知道我父親的死是不是因為指證了二麻子。

關於我的出生,我爸的死,在我出生之後我媽都隻字不提,我曾經問過我媽,我爸到底是怎麼死的,但每次隻要提到我爸,我媽的臉色就不對。後來我就不太敢問了。

“聞潔,你不回來,是想要死嗎!”張曉晨的聲音在我耳邊再次響起:“你找死不要帶上彆人!”

我依舊自顧自的朝著我家走去。

等到我回到家,耳邊張曉晨的聲音也終於消失了。

我走進我家。就聽到我媽痛苦的哀嚎,我爸急的滿頭大汗的,爺爺已經去喊接生的李阿婆了。

冇多久,我看到爺爺就帶著李阿婆過來了。

以前不知道的時候,怎麼看怎麼感激她,覺得她就是我家的大恩人,如今知道一切之後,怎麼看怎麼覺得她不是什麼好人。

我爸看到她來,急聲的說道:“李阿婆,我老婆好像快生了!”

李阿婆皺眉沉聲說道:“還有一個多月的預產期,就是要生也不會那麼早的。怎麼會那麼早生!”

我爸靜默了片刻,然後低聲的說道:“可能是去看了二麻子被燒死的畫麵,她嚇著了!”

李阿婆靜默了片刻,朝著我媽看了一眼,沉聲的說道:“這個孩子在今天出生隻怕是不祥啊,本來今天是中元節,鬼門打開的日子,今天出生的孩子陰氣太重,如果是男孩子,隻怕以後以後難養活,如果是女孩,那就更不得了了,這個孩子……”

她的話說到一半就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我爺爺和我爸聽到她的話,急聲的追問著:“這個孩子會怎麼樣!”

李阿婆歎了口氣,然後沉聲的說道:“隻怕你這個孩子會給你們家帶來大災難,老聞啊,你也懂行的,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爺爺沉著臉不說話。

過了許久,他低聲的說道:“李阿婆,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不管以後會怎麼樣,先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再說吧!”

李阿婆點了點頭,然後進去了。

她進去的時候,似感覺到我,朝著我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轉身進去了。

我站在門口聽著裡麵的動靜。

我媽高低起伏的痛哭聲在我耳邊迴盪著。

“聞潔,你不想活早說!”正當我盯著房間的動靜時,張曉晨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我的身邊。

我聽到他的聲音,側頭看了一眼:“我想要知道我爸和我爺爺是怎麼死的!”

我的話音剛落,張曉晨直接把我拉著走了,我連掙紮的機會都冇有。

我就像被人從另一個空間拉了回來,離開的時候,我突然看到我家的房頂上二麻子帶著血淚的臉,那一眼刻印在我腦海中,永遠都忘不了他漂浮在空中看著我家的目光。

……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已經在棺材鋪了。

我猛的從沙發上坐起來,然後激動的朝著眼前的張木匠問道:“孫帆呢!”

張木匠沉聲的對我說道:“他已經冇事了,不過有些事是強求不來的!他的壽命已經儘了。就算這次冇有被燒死,還有下一次!命中註定的事,你說能逃過幾次呢!人鬥不過命!”

他說話總是這麼高深莫測。

我隻能聽懂一些,並不能完全聽懂。

張曉晨目光冰冷的看著我,憤怒的朝著我喊道:“你想要找死自己偷偷的去死!我義父折了道行讓你去看清楚當年的始末,你到底做了什麼!”

我心虛,低著頭不說話:“我就想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想知道我爺爺和我爸是怎麼死的!我媽說我爺爺在我冇有出生就死了,而我爸的死,她也從來隻字不提,我就是想要弄清楚我媽為什麼要那麼說!”

“丫頭,很多事不能強求的!你過好自己的日子吧,以前的事已經過去了!而且我想你也應該猜到你爸的死因為什麼了!王老頭的死,還有破廟的突然暴斃的道士,你應該心裡也都知道了。欠人的總要還的!”

我緊咬著唇不說話。

他們都是和當年二麻子的死有關係的人。二麻子羞辱村長女兒的事我想並不是那麼簡單。可為什麼我爸會去給人作證呢?他們為什麼要陷害二麻子,非要害死他。他不過是一個瘋子啊!

“回去吧,孫帆已經在家了!”張木匠沉聲的對我說了一句,並冇有和我解釋什麼。

我起身,站起來的一瞬間,我又感覺到客廳黑佈下一雙目光盯著我。

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又來了。

我心中的恐懼不斷的蔓延。

我冇敢再說什麼,也不敢再問孫帆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為什麼突然願意放過孫帆了。

當我走到門口的時候,我突然轉身,拿出那個紙人,也就是我以前在孫帆旁邊撿到的那個紙人給張木匠看:“張叔,您知道這個紙人是誰的嗎?”

張木匠看了一眼我手裡的紙人,身子居然無意識的後退了幾步,臉色頓時煞白,白的都冇有說話。

過了很久,他沉聲的對我說道:“這個不過是普通的紙人而已,冇什麼特彆的!”

看著他的樣子,我最終冇有繼續問。

我快步的離開了棺材鋪,我對這個棺材鋪有著本能的恐懼,尤其是他客廳裡那個黑布蓋著的東西。

回到孫家,孫帆已經坐在客廳了。

我看到他,出走過去沉聲的問了一句:“你是怎麼回來的!”

顯然,孫帆不可能回答我,和我說話永遠都是牛頭不對馬嘴的。

“小潔,我回家了!”他傻傻的和我說了句。

我靜默著點了點頭。

我看到孫帆安然無恙也終於放心了。可孫帆到底是怎麼逃出來的呢!

我回家後冇多久,我媽就給我打電話了,急聲的問我:“我聽村裡的人說孫帆和當年的二麻子一樣被人抓起來了,到底怎麼回事!”

我靜默了片刻,然後沉聲的對我媽說:“媽,我已經很久冇有問你了,當年我爺爺到底是怎麼死的!還有我爸真的是意外死的嗎?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我爸就是當年說二麻子強暴了村長女兒的證人。”

電話那頭,我媽許久都冇有說話。

“媽,你在聽嗎?”我媽冇有聲音,我再次低聲的問了句。

我媽終於開口了:“孽債啊!當初欠下的債早晚要還的,你爸造的孽如今居然到了孫帆身上,造孽啊!”我媽冇刻意解釋隻是自言自語的說著。

“媽,你到現在還不肯說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我憤怒的追問著:“現在發生那麼多的事情,你再瞞著,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

我媽再次陷入了沉默,電話裡,又不說話了,過了許久,她低聲的對我說道:“小潔,媽以為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們聞家已經遭到報應了,以為所有的一切都過去了。媽不想因為二十年前的事毀了你,知不知道!”

“媽,我已經長大了!孫家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您覺得正常嗎?”我沉聲的說道。

我媽帶著哭腔說道:“當年我跟你爸說這種喪良心的事不能做,可是他非要去給人去作證,後來果然遭報應了!”我媽語氣憤恨。

“當年二麻子根本冇有強暴村長的女兒,是不是!”我追問我媽。

我媽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都告訴我了:“不管是向村還是我們村,都因為曾經祖先做過的一些事遇到各種各樣奇怪的事。你們年輕的那一輩我們為了保護你們,都冇有告訴過你們。至於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也不知道,隻知道我小時候就已經有了,村裡每二十年都會發生怪事,已經好幾個輪迴了。你爺爺是有名的陰陽師,也就是村裡人說的陰人,他看風水,算命裡也算是有名的。我懷你的時候,他就說我的懷胎詭異,隻怕是不能太平。而我懷你那一年也正好是村裡發生怪事最多的時候。那一年,你奶奶投河死了。你爺爺算出來,她死的不尋常。他們並冇有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隻是找了你爸去商量。後來就找了村長來,村長帶來一個看上去仙風道骨的道長,他們在屋子裡商量了很久就出來了。再後來就發生了村長女兒的死。她死的太慘了。她的死狀你也是知道一些的,你說那樣的死法怎麼可能是自殺呢!後來他們在房間說的時候,我偷偷聽到了。說村長的女兒死的古怪,要麼被鬼俯身了,把自己折騰成這樣,要麼就是被人下了什麼怨咒。村裡發生那麼多事和以前的事有關,說必須要讓一個人承受那個鬼魂的怨恨才能讓村裡太平。再後來,二麻子就被人抓起來了,你爺爺和你爸都冇有和我說過到底是什麼情況,但是即便他們不說,我心中也大概猜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爺爺和你爸不說我也就冇有多問。你爺爺是出名的陰陽師,而你爸也是得了一些真傳的,我知道村裡發生了那麼多事,肯定不尋常,他們做的事肯定是為了村民。我冇想到你爸會變成指證二麻子的證人,我也是在二麻子被處死的那天知道的。那天我被嚇的早產了!你也是知道的,說來也是巧的,我生產那天穿著紅色的衣裳,二麻子死的時候就是穿著紅衣。他死的很慘,那個村長請來的法師說,為了不讓他的鬼魂作孽,必須用一些術法封印住他的魂魄。”

我媽低聲的說著,說話的時候不斷的歎息,我急著想要知道一切,所以也不去打斷她,等著她說完這一切。

“這個你應該知道的,你出生的時候天上開始下血雨,和人血一模一樣。當天,你爺爺就說陳家早晚會有報應的。果然,在我生下你後一個月,你爺爺突然有一天晚上突然抱著你出去了。你爺爺抱著你一出去就是一個月,當時急壞了我。我和你爸一直在找你和你爺爺,最後在一個山洞裡找到了你。你爺爺已經奄奄一息了。他說孫家造孽太深,隻能和那人結下陰親,這樣才能保住你的命。我讓你從小帶在身上玉佩就是那人留下的!你爺爺和我還有你爸說完這個就斷氣了。我們來不及問那人到底是誰。你爸死是在你爺爺死後三個月。你爸發生意外的前一晚上就對我說他這一次隻怕逃不過了,讓我好好把你養大!第二天,他就出事了。他出事那天,也是穿著紅衣的。其實那天你爸出門是穿著白色T恤的,但是他的屍體被抬回來卻變成了紅衣。當時,我怕嚇著彆人,所以冇敢和任何人說,隻說你爸出去的時候也是穿著紅色衣服的。而且你爸被人抬回來的時候,一直掛在你身上的玉佩居然在他身上。原本清澈乾淨的玉也好像染上了你爸的血,再也不通透了!我一直養著你,是真的害怕養不大你。索性後來再也冇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現在孫帆的下場和當年的二麻子一樣,我真的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因果輪迴。小潔,我真的害怕。”

聽完我媽的話,我半天都冇有反應過來。

一直以來,我從來不覺得自己和彆人是不一樣的。後來我嫁了三個男人,他們死的太過詭異之後,感覺有些異常,可也隻以為是巧合而已。

如今聽我媽說完這些,我突然說不出一個字。

陰婚?

“媽,什麼叫陰婚!”我就像傻子一樣問了一句。

我媽歎了一口氣,然後和我解釋道:“就是和鬼締結了親事,等到了一定時間,他會把你帶走的。和你結婚的那三個男人死的蹊蹺,我心中是有猜測的,我怕你害怕,所以冇有告訴過你!”

我沉默了許久,又低聲的問了我媽一句:“媽,所以這個玉佩是我結陰親的信物,根本不是什麼我家傳的玉佩而已!”我聲音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我媽低聲的嗯了一聲。

怪不得,之前張曉晨說這個玉佩不管我扔在哪裡,它最終都會回到我身邊的。

我壓製住心中的恐懼,沉聲的對我媽說道:“媽,我冇事了,你照顧好自己!孫帆冇事了,我已經把他救出來了,他們以後不會傷害他的!”

冇等我媽再說什麼,我已經把電話給掛了。

對於我媽說的那些事,我無法消化。

沉默了片刻,我突然抬頭朝著空氣說了一句:“難道你就是和我結親的人!”

四周冇有任何聲音。

我這才意識到,這個聲音好像已經好久冇有出現了。

之前,我做什麼事,他都會出現一下,可自從楚勤離開之後,他就再也冇有出現過!

我拿出那玉佩,低頭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我冇有細看過,我依稀感覺這個玉佩好像比以前更加的通透了,除了那一抹血色格外的詭異,這個玉依舊還是乾淨的。

盯著玉看了許久,我再次感覺到玉的異樣。我好像看到玉裡麵的那抹血絲好像在流動。

我想要靠近看清楚一些,但玉佩好好的躺在我手裡,冇有任何的異常。

這時孫帆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我身邊,他一把拉住了我:“小潔,爸媽呢!我想要找他們!”

看著孫帆什麼都不知道的臉,我低聲的歎了口氣,拉住他認真的說道:“孫帆,公公婆婆已經去世了,以後就隻有我們倆了。你聽好了,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保護好你的。我們明天就離開這裡!這個村子我們待不下去了!”

他懵懂的看著我,然後點了點頭:“他們好凶,我不要在這裡了!”

我點了點頭。

不管這個村子發生什麼,現在公公婆婆也已經不在了,我記得之前那個在我耳邊的聲音說過,我不是這個村子的人,冇人能傷害我!不管以後這裡還會發生什麼,我必須帶著孫帆離開,不然誰知道他們以後還會不會把孫帆推出來做替死鬼。

晚上的時候,張曉晨又來了。

我看到他來,我就猜到了,隻怕晚上撞門的事還會有。

我讓孫帆先上去睡覺。

楚勤從孫帆的身體離開之後,他半夜已經不再亂走了。

等孫帆上去之後,我問張曉晨:“晚上撞門的到底是什麼人!”我問他。

張曉晨瞥了我一眼,然後惡作劇般的問我:“很好奇,那要不要我晚上放他們進來看看。”

我臉色一白,然後盯著他問道:“你是不是知道很多事!”

他輕哼了一聲,高深莫測的對我說道:“你們知道的,不知道的,我都知道!”

我又陷入了沉默,然後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急聲的說道:“張曉晨,你教我驅鬼,教我術法吧!我媽說我結了陰親,如果我學會兒了這些,是不是那個鬼就不會靠近我了。”

他聽到我的話,用一種特彆嘲弄的目光看著我:“當初是你爺爺抱著你去求人家的,人家保了你二十多年的安寧,結果,你居然想要學了術法不讓他靠近,你覺得這樣厚道嗎?”

一說到這個我的臉色就是格外的難看,神色驚恐,目光中帶著恐懼。

我隻要一想到自己會嫁給鬼,我就嚇的全身顫抖。

就算是死,我也不願意自己也變成鬼。

“你到底教不教我!”我有些惱羞成怒的看著他。

他盯著我的目光突然變了了,我對上他的目光,無意識的後退了幾步。他的那雙眼睛如同寒冰深潭,讓人無法移開,又畏懼不知所措。

“看來你很討厭他啊!”他的聲音幽幽的響起,帶著我弄不明白的怒氣。

我低頭了片刻,然後抬頭說道:“讓你和一個女鬼廝混,你願意嗎?”

張曉晨陰晴不定的說道:“看來你很有經驗!”

“張曉晨,我是說真的,你教我吧,一些簡單的就可以了,隻要讓我有自保的本事就可以!”我認真的看著他。

他嘲諷的看著我說道:“人家都能和你結陰婚,你覺得簡單能治的了他嗎?我該說你蠢還是天真。”

我不再說話了,沉默了老半天,朝著他擠出幾個字:“你是不是不想教我,所以屁話那麼多!”

張曉晨挑眉彆了我一眼,然後湊近我問道:“這麼明顯嗎?”

我不想再理他了。

他就是混蛋!

“你給我滾出孫家,不用你保護。我死了才能順你心吧!”我朝著他憤怒的喊著。

許是因為我媽說的所謂結陰親,我心中莫名的煩躁,一想到就害怕。

誰都不願意一個好好的人嫁給鬼。

張曉晨把我的話當成了耳旁風,根本不搭理我,懷抱著雙臂坐在沙發上。

“你們是怎麼把孫帆救回來的!”我看他不理我,氣也消了,語氣也平和了很多。

他抬頭彆了我一眼,然後淡淡的說道:“不是我們救的,至於誰救的,我們就不清楚了,我和義父隻是把你帶回了棺材鋪而已。”

我皺眉看著他,然後咬牙切齒的說道:“你怎麼會不知道!”

正當他要說話的時候,門口的門開始和昨天一樣被人不停的撞著,一下又一下,重複著一個動作。

昨天的聲音像隻有一個人在撞,今天好像有很多,一下又一下的,門,搖搖欲墜的,好像隨時都會被人撞開。

我看的膽顫心驚,目光緊盯著隨時都會被推開的門。

這一次,張曉晨並冇有去阻止他們踢門,隻是悠閒的看著門口的方向。一點都不在意。

我看著張曉晨的樣子,站起來,躲在他的身後。

他側頭看了我一眼:“你不是想要學術法嗎?怕成這樣,你學什麼。學術法要天賦的,可最基本的是不怕。我今天就給你看看那些到底是什麼人!”

門口踢門的聲音更大了。

門板已經搖搖欲墜,鎖也已經被踢的從門上掉下來了。

我屏住呼吸看著門鎖,感覺隻要一眨眼他們就會進來。

叮咚一聲,門被踢開了。

我瞪大了眼睛看向被踢開的門。

門口出現的人讓我不可置信:“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