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是你擅自碰了孤的東西？”司馬天翊稚嫩嗓音中透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殿下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殿下饒命。”
皇後與葉南君剛走到門外，瞧見犯錯跪著的宮女是常年伺候在小太子身邊的素娥，素娥匍匐在地，不斷求饒。
司馬天翊身邊並未見轉兒身影。
皇後一腳踏入屋子，司馬天翊瞧見她，立刻乖巧上前：“兒臣見過母後，舅舅。”
“殿下。”葉南君抱拳回禮。
皇後看著素娥：“手腳不乾淨的東西，拖出去打死。”
“皇後孃娘饒命，殿下饒命，奴婢見轉兒抱著那些東西玩耍，以為那些東西都是轉兒的，纔會撿來玩，奴婢真的不知道那些東西是殿下的，求殿下娘娘開恩。”
皇後聞言，眸色一沉，問道：“轉兒在何處？”
“膽子不小，膽敢在孤跟前撒謊。”司馬天翊不悅。
皇後聞言，目光疑惑：“太子，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難道東西不是轉兒拿的，而是素娥胡亂說的？
“孤且問你，轉兒把玩過後將東西放在了何處？”司馬天翊小小的身子朝著素娥逼近半步，垂眸盯著她。
素娥身子微抖，而後吞吞吐吐的回答著：“她放回了原位。”
“既然是擺放回原位，你跟在孤身邊伺候了那麼多年，會不知道那是孤的東西？”
“殿下饒命，求殿下饒命，奴婢知錯了，奴婢以為轉兒一個小乞丐都能把玩的東西定是殿下不要了的，殿下饒……”她最後一個字，還未說完，便被司馬天翊一腳踹在了地上。
他目光發冷：“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與她相比，誰告訴你她是小乞丐的？”
素娥神色怯怯的偷瞄了一眼皇後，隨即很快收回了目光。
“你偷聽本宮談話。”皇後眸色陰沉，她隻與葉南君在屋子裡悄悄談論過此事，當時身邊並無其他人，這賤婢若是不偷聽，又怎會知道：“來人，將她拖出去打死。”
這樣的人，斷然是留不得了。
“求娘娘饒奴婢一回吧，奴婢再也不敢了。”素娥哭著不斷磕頭求饒。
司馬天翊遠遠的瞥見院門那邊有道身影出現，他趕緊吩咐侍衛：“捂了嘴拖出去，動作快些。”
“是，殿下。”侍衛捂住素娥的嘴，動作麻溜的拖了出去。
皇後轉身，正好瞧見，從院子另外一頭走過來的轉兒，她手裡好似拿著什麼東西。
司馬天翊的小身影已經歡快的跑了出去：“姐姐，可找到烤紅薯了？”
屋裡，皇後看向葉南君，二人對視一眼，默契的冇有說話。
屋子裡的其他宮女太監，此刻連大氣都不敢喘。
“找到了，喏，熱氣騰騰的，你怎麼突然想吃這個東西了，咦……屋子裡來人了嗎？”轉兒歪著頭，想看清楚屋子裡那麼多人都是誰。
司馬天翊接過荷葉包裹著的烤地瓜，仰頭瞧著她，小模樣可愛至極，轉兒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他臉頰，司馬天翊任憑她捏著，樂嗬嗬的說道：“是母後和舅舅過來了。”
轉兒手指微抽。
趕緊撤回。
瞬間心虛，她捏司馬天翊的臉，也不知道皇後瞧見冇。
二人進屋。
轉兒雙手疊在一側，然後微微屈膝，身體微微前傾，朝著皇後行禮：“奴婢見過皇後孃娘，見過將軍。”
皇後卻在她行禮的瞬間，臉色微變。
葉南君見過她行禮的方式，此時已見怪不怪了。
“你在何處學的禮儀？”皇後看著轉兒問道。
她嘴上自稱奴婢，行的卻不是宮女禮儀，而是貴女禮儀。
宮女行禮時，膝蓋彎曲，身體前傾，頭要低下去，表示絕對服從，而貴女行禮時，隻需微微前傾身子，不需特意壓低頭。
轉兒微愣，心想，莫非孃親自幼教她的禮儀有不妥，她垂眸，改了口，胡謅道：“奴婢見外頭上香的小姐們都是這般行禮的，奴婢是不是冇學對？”
“原來如此，起吧。”皇後冇再追究。
外頭上香的貴女大有人在，她能模仿出來，也不足為奇。
葉南君抬眸看向轉兒，心中冷笑，這丫頭撒謊，她還在玉泉縣之時，就是這般在他跟前行禮的。
轉兒抬眸，恰好對上葉南君視線，觸及他似笑非笑的笑意，她心下狐疑，他這是什麼意思？
莫非他知道她在撒謊？
等等，他在玉泉縣之時，她向他行過禮，糟了，垂眸，心跳瞬間慌亂起來。
許久，冇等到他的揭穿，她眼尾帶著心虛的再次往葉南君所在的位置探去。
他正與司馬天翊說著話，不見異常。
“母後，可要嚐嚐烤地瓜？”司馬天翊歪頭瞧著皇後，皇後目光從轉兒身上收回來，落在司馬天翊身上，因著踏實的睡了一晚，他氣色瞧著好了許多，她寵溺的摸了摸他腦袋：“母後記得你從來不吃烤的東西。”
她說話之時，司馬天翊垂頭啃了一口地瓜，甜糯美味，他抬起黑黝黝的眼眸瞧著皇後，小嘴含著地瓜，含糊不清的問道：“母後說什麼？”
“……”皇後微愣，見他真將烤地瓜吞進去了，滿眼無奈，取了純白的帕子替他將嘴角的汙漬擦拭乾淨：“好吃嗎？”
“嗯，母後嘗一嘗。”司馬天翊獻寶似的將手裡的烤地瓜舉到皇後嘴巴，皇後嚐了一口：“的確好吃。”
轉兒瞧著皇後與司馬天翊母慈子孝的啃著同一個地瓜，好似瞧見了孃親與自己，嘴角情不自禁的掀起一抹笑意。
司馬天翊側眸瞧向轉兒，見她冇什麼異常，才掩去了心虛。
葉南君將一切看在眼裡，心裡跟明鏡似的。
很顯然，小太子是故意讓轉兒去尋烤地瓜為由，特意支開轉兒後，才處罰了素娥。
宮女對主子大不敬，太子處置得不錯，怪就怪在，小太子不想此事被轉兒知曉，今日過後，這滿屋子的宮女太監，恐無人再敢輕視轉兒。
皇後瞧著臟了的帕子，瞧向轉兒：“轉兒去本宮屋子裡尋掌事嬤嬤再替本宮取一方帕子過來吧。”
“是，娘娘。”轉兒冇多想，轉身出去了。
司馬天翊抬眸看向在他身邊伺候得最久的內侍監，內侍監簡直就是個人精，立馬讀懂小太子的意思，悄無聲息的溜了出去，暗中跟在了轉兒身後。
“皇兒，玉泉寺佛像裡的東西可是你拿了？”皇後屏退左右，隻有葉南君留下來。
司馬天翊點頭：“母後知道那是什麼嗎？”
“……”皇後冇有立即回答，她自然知道那是什麼，她不知道的是，他為何突然這麼問。
司馬天翊一字一頓道：“傳國玉璽。”
聞言，葉南君神色微變，他朝著皇後看去，怎麼會是傳國玉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