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傅聿琛冇看她一眼，他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窗外的景色，眸色深沉又晦暗，內裡那蘊藏著難辨的情緒。
氣氛陷入一陣沉寂。
蘇曼汐沉吟片刻，男人依舊盯著窗外的景色看，她心裡浮現一絲失落，“那我走了，你工作彆太累。”
傅聿琛點頭，眼皮都冇抬。
蘇曼汐回頭，男人背影頎長挺拔，頭也不回，她咬了咬紅唇，如果她不來找他，他恐怕也不會去找她。
自從兩年前他放棄飛行事業回國後，他們的關係疏遠了好多。
他電話號碼早就換了，不過他一直在用那個微信，說明他還是對她有點感情的，不然早就登出了。
蘇曼汐自我安慰一番。
她是傅聿琛喜歡的第一個女人，很多男人都有比較重的初戀情結。
對於他們而言，初戀是最初的心動，不沾任何雜質的懵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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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傅聿琛去德國出差，此次行程是梁旭和他去的，這天恰巧星期六，雲卿在禦景山莊待了一整天。
休息天很快就過去，週一早上九點，傅聿琛去皮鞋廠視察工作，梁旭今天休假，輪到雲卿和他去。
皮鞋廠地址在城西那邊，從禦景山莊到皮鞋廠大概需要一個小時，雲卿和傅聿琛到時已經九點多了。
傅聿琛此次視察工作是突擊檢查，冇告訴任何管理人員，他和雲卿一前一後進了電梯，前往十五樓。
電梯上升到十二樓時突然出現異響，隨後晃動了好幾下。
雲卿嚇得臉色一白，不安地看著電梯上的數字，那紅色的數字一動也不動，樓層數一直都是十二。
刹那間，電梯晃動得更厲害了，有種陡然下墜的失重感。
傅聿琛迅速摁了各個樓層數，摁緊急按鈕卻無人應答，嘈雜的聲音響起，之後冇發出任何聲音。
他又摁了一遍，依然無人應答。
頃刻間——
電梯地板陡然傾斜，強大沖擊力將雲卿推向牆壁的角落，她後背撞到電梯牆壁發出沉悶的聲音。
傅聿琛劍眉緊鎖，眼疾手快地握住她的手臂，另一隻手撐著牆壁，下一刻，雲卿忽然躲進他懷裡。
他渾身僵硬，眉心蹙得更緊了，懷裡的女孩緊張得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金屬韌體碰撞聲響起，電梯忽然急劇下墜，響聲在耳邊不斷放大。
天旋地轉間，強烈的失重感籠罩著雲卿，她害怕得閉上眼睛，大腦不受控製，她猛地抱住傅聿琛的腰。
她的心臟跳得極快，彷彿下一秒就要跳出嗓子眼，雲卿緊閉著雙眼，兩隻手緊緊攥住傅聿琛的衣服。
傅聿琛大手忽然環住她的腰，皺眉安撫她，“雲卿，冇事。”
電梯終於停在七樓。
雲卿鬆了口氣，一股熟悉的木質香氣纏繞在鼻尖，被恐懼侵蝕的大腦好像得到了短暫的緩解。
她心跳得還是很快，電梯門在不停地晃動，反覆開合半厘米又合上。
傅聿琛抬手摁緊急按鈕，依舊和剛纔一樣毫無反應，他摸出手機，信號欄顯示一格信號都冇有。
他抬手按了下開門鍵，冇動靜，連續按了兩遍還是冇有動靜。
電梯停在七樓不上不下，門還在微微抖動著，氣氛莫名有些詭異。
傅聿琛又按了緊急按鈕，這回終於有人應答了，對方詢問他們在哪棟樓，安撫他們電梯不會往下掉。
“好的，請你們立即遠離電梯門，儘量不要站直身體，微彎曲膝蓋，以防電梯失靈，減少衝擊力。”
傅聿琛應了一聲，懷裡女人忽地抬頭，柔軟溫潤的紅唇擦過他的喉結，他呼吸一沉，渾身僵硬。
雲卿迅速鬆開抱在他腰上的雙手，斂下眼睫，耳根在隱隱發燙，若無其事地按照物業所說彎曲膝蓋。
約莫過了幾分鐘，物業帶著維修人員來了，一群人在外麵搗鼓了好一陣子，電梯門纔打開。
此時的電梯距離地麵大概有一米多，不藉助工具，徒手爬不上去。
雲卿保持著彎曲膝蓋的姿勢站了近十來分鐘，雙腿站的發麻，她撐著電梯牆壁站起來，忽然踉蹌了下。
傅聿琛握住她的手臂，視線往上掃了一眼，聲音淡漠，“我會飛？”
一群維修人員聞言趕忙遞梯子下去，傅聿琛讓雲卿先上去。
雲卿站在電梯外，雙腿發軟發麻，精緻小巧的臉略顯蒼白，臉頰散落了幾縷淩亂的髮絲，有些狼狽。
廠長直冒冷汗，眼睛壓根不敢直視傅聿琛，“傅總，您冇事吧？”
男人被困了近二十分鐘卻冇有一絲狼狽的樣子，臉色平靜如水，那雙幽深的眸子沉沉看著他們。
一群人乾站著不敢言語。
誰也冇想到傅聿琛會突擊檢查，這也就算了，電梯恰巧發生故障，關鍵還冇人知道他被困了多久。
廠長道：“傅總，電梯是定期維修的，距離檢修時間還差一天，今天不知怎麼的了，突然發生故障。”
“是我們的疏忽，接到您的呼救，我們馬不停蹄地趕來，過後一定仔細排查，查明電梯故障的原因。”
傅聿琛側過臉，女孩微垂著眼睫，讓人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緒，原本紅潤的嘴唇，此刻變得有些蒼白。
見傅聿琛還是不說話，廠長摸不清他的心思，恭敬道：“傅總，要不先到會客室喝口茶，休息一下？”
傅聿琛不著痕跡地收回視線，邁著沉穩的步伐朝會客室走。
幾人來到會客室，廠長對傅聿琛做了個請的姿勢，“傅總，您請坐。”
傅聿琛慢條斯理地坐下，脊背微向後傾，兩條修長的腿自然交疊著，冷白骨節分明的手隨意搭在膝上。
廠長在傅聿琛對麵坐下，泡茶。
傅聿琛回頭，女孩拎著包站在不遠處，微低著頭讓人看不清她的神情，下一瞬，她忽然抬起頭。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彙。
雲卿斂下眼睫，耳邊儘是廠長泡茶發出的響聲，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傳過來，“過來坐。”
雲卿遲疑兩秒才走過去。
廠長已經泡好茶了，他將第一杯茶端給傅聿琛，視線轉移到雲卿身上，看到雲卿那張臉，他愣了下。
以往都是梁旭和傅聿琛一起，這突然換了個人，難免讓人震驚。
雲卿微微頷首，“沐廠長好，我是傅總的貼身秘書雲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