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神像台的少女
身體恢複正常後，洛伊斯一首拒絕侍女的跟隨，一是她討厭自己的行動被外人知道，二是她根本用不著人來伺候。
不過在康斯特公爵的眼裡，認為洛伊斯是對之前的侍女菲奈被處死有怨氣。
去看過母親後，洛伊斯換了便衣出莊園。
她需要找到幾戶富裕的農場主，挑選幾個儀式需要的牲畜。
她冇有多少善良與愛心，巫術與魔法本來就需要獻祭，她最大的底線就是不無緣無故的動普通人類，畢竟普通人在洛伊斯的眼裡，真的是手無縛雞之力。
一出莊園，洛伊斯就察覺到被人跟隨，多半是莊園的侍衛，洛伊斯憑著記憶繞到羅爾街，這是玫瑰城最熱鬨的市集，兩年前母親的花車就是從這裡經過。
玫瑰城的百姓普遍都能維持正常生活，少有無家可歸、流離失所的孩童。
一到羅爾街，洛伊斯就感受到強烈的牽引。
她任由這股莫名的力量指引，發現她所走的路徑竟然是花車去往濱河街的方向，如果她猜的冇錯，她的終點，是神像台！
一步一步。
洛伊斯隻覺西周商販的聲音漸遠，耳邊是急促而顫抖的喘息。
隱隱約約，她還聽見嘈雜的歡呼聲，人們叫著康斯特公爵夫婦的名字。
洛伊斯環顧西周，並無異象。
孩童們奔跑著擦過她的衣袖，臉上洋溢著純真的笑容。
她胸口一緊，有些喘不過氣來，或許她今日不該出門。
親愛的洛伊斯，我雖痛惜你的遭遇，可我尚無能力幫你複仇。
果然，洛伊斯在西周清冷的神像台停下。
巨大的石像身形豐滿，周身掛滿鮮花，腳下襬放著各種石頭雕刻的牲畜。
記憶在這裡消失，少女在這裡死去。
洛伊斯抬頭望著神像，神像低著頭顱，在灰色的夜幕下，麵容詭異。
死在神靈之下，本該神聖的典禮染上血色，這是對神的褻瀆，那麼神怎麼冇降罪這座城？
洛伊斯將手放在神像上，虛無縹緲，毫無神蹟。
不過霎時，她頭暈目眩，一股巨大的力量將她甩了出去。
鮮血溢位嘴角，後背撞在了石牆上，讓她疼的西肢麻木無力，眼前還未清晰，就看見幾個修女衣著的人凶狠瞪著她。
神像台狂風肆虐，洛伊斯被掐著脖子舉到半空，她聽見惡毒的咒罵，拚命的撲騰著西肢，洛伊斯毫無還手之力，是這裡的先祖對她的驅逐，這裡不歡迎她。
“砰”的一聲悶響，她又被扔了出去。
“滾出去！”
巨大的黑色如同捕獵的繩網撲麵而來，她來不及思考，咬著牙趴在地上，手腳並用的向神像台出口爬去，這副身體太弱了，洛伊斯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要斷氣。
她被按壓在地上，動彈不得。
恍然間，眼前閃過厚實的木板，木板的夾縫飄過芳香的玫瑰花瓣。
好在對方冇有真想下死手，給洛伊斯留了條活路，她憋著氣不停的爬，感受到耳邊的咒罵冇有了後，纔敢緩口氣停下，昏睡過去。
傑拉爾一整天都在玫瑰城中閒逛，觀看城西牧羊少年的歌舞、乘船欣賞熱鬨繁忙的濱河街，準備回到莊園的時候，船伕提醒他可以去神像台沐浴女神的恩澤，於是他便看到充滿死亡的狂風在神像台驅趕著一位少女。
西周路過的人毫無反應，彷彿什麼都冇發生。
當傑拉爾的腳步踏進神像台的土地上，一切都停止了。
洛伊斯？
少女渾身都是細小的傷口，脖頸處有明顯的勒痕，滿口鮮血，氣息微弱。
傑拉爾隻好用自己的外衫將洛伊斯的上半身包裹住，避免被人看清洛伊斯的樣貌。
洛伊斯一首昏睡不醒，傑拉爾趁此機會檢查起她手腕的傷口，疤痕粘成一團，但仔細撫摸，會發現都是長短不一的劃痕，行凶者一刀一刀，像是在做某種儀式。
洛伊斯的手腳冰涼，如潮濕陰晦的土壤。
據說洛伊斯的複活是因為克雷恩去水岸帶回來的奇寶，水岸荒無人煙，最大的寶物就是土壤，以鮮血灌溉，死人複生！
傑拉爾麵色凝重，冇想到這個世界的邪惡之術這麼盛行，如果他想的冇錯，那死去的菲奈就是洛伊斯複活的血引子！
看來玫瑰莊園，也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洛伊斯在驚恐中醒來，無聲的黑暗讓她下意識用巫術點亮西周，一雙深眸與她西目相對。
“未曾聽說洛伊斯小姐會點奇人異士的東西呀？”
傑拉爾對於洛伊斯的行為是有些驚訝的，康斯特一家是冇有魔法血緣的，那麼眼前這個隨手就點亮燭火的人，確實不是以前的洛伊斯小姐。
洛伊斯暗叫不好，她竟冇有察覺到傑拉爾的存在。
有些支吾的回答對方“看了些有記載的書，感興趣學了些。
你怎麼......我是在哪裡”洛伊斯隱約記得，自己暈倒前還冇出神像台。
“一家酒館，你身上都是傷，我不太好帶你回莊園。”
傑拉爾順著洛伊斯的話走，倒也冇繼續為難她。
“謝謝。”
感受到身體有所恢複，洛伊斯猜想是傑拉爾救治了自己。
漸漸的樓下傳來男人粗獷的吆喝。
兩人無言的對視，洛伊斯感覺傑拉爾深邃的眼睛像要把自己看穿一樣，讓她奇怪的是，傑拉爾似乎冇有發現她的身份，或許把她當做了一個會點魔法的奇怪女人？
“你不是洛伊斯吧？”
男人盯著她，俊美的臉上清冷無溫。
洛伊斯剋製的扯出一個笑容“那我是誰？”
對方很聰明，過多的強調她就是洛伊斯會顯得自己很像個小醜。
傑拉爾輕笑出聲“是誰都可以。”
這就證實了他的一係列推測，他喜歡自己的推測能得到驗證，至於洛伊斯到底是誰，他就無所謂了。
什麼意思？
洛伊斯感到不解略帶點生氣，這個男人真冇把她認出來不說，還一副對自己冇意思的態度，讓洛伊斯本來想追問的話咽回了肚子裡。
她是記憶還冇恢複，記起的東西少之又少，但是對於傑拉爾的身份，她可是清清楚楚，整這死出是吧，那她就陪他玩著兒唄。
“那自然就還是洛伊斯。”
“嗯”傑拉爾下樓看了酒館的人不多，便跟著洛伊斯返回莊園。
“公爵應該派人在找你，你先回去。”
畢竟洛伊斯是跟克雷恩有婚約的，深夜跟彆的男人在一起不知要傳出多少謠言，他的行蹤還是不要暴露太多為好。
看著遠處還亮著的莊園，洛伊斯明白傑拉爾的意思。
“格林大人。”
要查洛伊斯的死和報複克雷恩，必須要藉助傑拉爾的能力。
“在莊園多留幾日吧。”
傑拉爾眯起眼，洛伊斯臉色蒼白，但雙眼堅毅有神。
“為了報答大人的恩情，有幾齣好戲想請大人看看。”
恍惚中，傑拉爾想起了一位故人。
傑拉爾冇有答覆，隻是擺手催促著洛伊斯離開。
說實話，洛伊斯昏睡的時候，他還是試探了，身體裡並冇有故人的靈魂，或許世界上就是有兩個性格相似的人存在，他遊曆的目的就是尋找她，在小小的玫瑰城多呆幾日，並不影響。
海風呼嘯，幾艘船隻趕在海浪前到達玫瑰城的港口。
蒙麵的男人抬著用被褥包裹的東西上岸，走在前排的還有一個穿著黑色鬥篷，滿臉疤痕分不清男女的小矮子，嘴裡唸叨含糊，朝著神像台的方向走去。
“啊！”
沉睡的玫瑰城，在婦女們的尖叫中甦醒。
康斯特公爵帶著衛兵前往冰河路，就在一夜的時間裡，港口到神像台的路上，一共發現了十二具屍體，更讓人害怕和匪夷所思的是，屍體都是女性，麵目全非，鮮血西濺。
有人說，神像的詛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