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無標

暗雪最近迷上打遊戲。

她身體不好，成年後不能上班上學，看似逍遙，旁人熟知的生活軌跡卻是一種奢侈。

藍光眼鏡裡的小小顯示屏幽然。

她扶了下鏡框，掀起蒼白捲起的睫毛，如同沾滿雪的鬆枝抖動，眼睛邊緣一圈黑色，往裡變淺灰，隕石表麵般的瞳孔紋路一縮，看了一眼——立在陰影裡的大門。

很大，雙扇的，暗紅鎏金，活像是吸血鬼古堡臥室配置。

她語氣淡淡:“進。”

門被推開，黑色正裝配白手套的大叔——龔管家，踏入一步，他臉上帶著習慣性的微笑，把一盒巴掌大的快遞輕輕擱在門邊。

“小雪，你的快遞。”

接著退後一步，門扇半掩，在明亮的走廊等著。

這座房子猶如一座女巫的古堡，裝飾歐式複古，散發出一股陰森而逼仄的氛圍，走廊一側的窗上全是漆黑厚重的天鵝絨窗簾，無論西季，從不曾拉開，隻是白日的光線無孔不入，曉是防範如此嚴密，走廊依舊比少女的房間更亮一些。

一縷縷極細的光線從窗簾漏下，空氣中的塵埃於微光中靜靜飄動。

窩在沙發裡一身漆黑鬆軟睡裙的女子專注於螢幕和槍擊音效構成的極黑陰影裡。

但她是那樣顯眼。

她撩過雪白的波浪髮絲，淡灰色的瞳孔習以為常，避開一角“熱烈”的光線氤氳，隻抬了下蒼白乾燥的手指，就繼續將目光放在遊戲手柄上。

龔管家點頭，輕手輕腳地關好門，微光消失，臥室變回更加暗淡的、令主人心安的純黑。

程暗雪若有所思，碩大的電視螢幕身後，豎立著兩排鐵架子，特製的遊戲架，目光掃過，一一爛熟於心的遊戲，連第幾排第幾列放著哪個遊戲她都記得，像小倉鼠巡視山洞囤積的乾貨。

物資滿滿的，隻是來來去去都快吃吐了。

暗雪默然片刻，昂貴的手柄往茶幾一扔:“不玩了，現在的遊戲越來越無聊。”

她懶洋洋地躺著，伸展開修長的手臂，手指在沙發裡盲目地一頓摸索，摸出個手機，打開螢幕，綠色通訊軟件冒了好幾個紅點。

雖然不能常去學校，但也有幾個不錯的同學能說上話。

討論組裡，損友們時不時發幾張冒著花苞的學校杏花，一張誘人的食堂新菜，或者是誰在熙攘的教室裡惹人發笑的醜照，她好像一首和他們在一起似的，暗雪勾起唇，笑得有些落寞。

滴。

——喵喵大隊:大橘為重:小白，放假約飯，誰去?暗雪升起恍然，在家裡昏天黑地，偶爾寫幾張卷子，一週都在肝遊戲，又是一個週六了麼?默了幾秒，群裡動了。

貌美三花:1奶牛賽高:1傲嬌波斯:1大海蔘:陪我女朋友，不去暗雪就是傲嬌波斯，不動聲色地混在裡麵，發了個1.“大橘為重拍了拍大海蔘接著讓他滾。”

螢幕幾隻貓很有默契地都拍了拍大海蔘，顯示一致的讓他滾遠。

暗雪的眼睛亮晶晶的，雙手按著手機螢幕，看著他們，嘴角擒著一抹笑。

三花貓道:晚上再去吧，現在太曬了奶牛貓接茬:是啊，我怕曬黑橘貓敲定:那就，老規矩，老地方見暗雪在對話框打了個謝謝，轉瞬，又刪掉了，最後挑了個白貓比的ok發了過去。

她抿唇，銀雪的髮絲散落在眉骨的陰影裡，起身離開。

一位白化病人能穿的外出服十分有限，長袖，淺色，最後無論多好看的衣服都得戴上一張遮住脖子和臉的防曬麵罩，露在外麵的皮膚更是一寸都不能有。

下午兩點，離晚上還有許多時間，暗雪走到門前，看著門縫透出的光芒，淺灰的眸子變得更加透明。

咚。

腳邊，一個木色快遞盒。

快遞單上什麼都冇有。

不知名的人從不明的地址寄過來的不明物體。

她最近也冇買東西，有些可疑。

皮膚脆弱，飲食清淡的暗雪從小過得比較講究的，她戴上乳膠手套，拿著剪刀謹慎地拆開這個盒子。

刺啦，紙殼分開，被撥起，露出一張卡片。

一張薄薄的未處理卡紙，其餘什麼都冇有。

她鬆口氣。

拿起卡紙，上麵有一段印刷體、一個黑色二維碼——“程暗雪小姐:恭喜你，獲得本遊戲第一個內測名額，祝您遊戲愉快!ID131450密碼131450。

-《男主養成攻略》工作室”暗雪捏著卡片，翻過來。

寄過來的遊戲?大概是老粉福利，她是老氪金用戶了。

反正冇事可乾，看看是什麼遊戲吧。

她兩指夾著那卡片，走到房間深處，從遊戲架子的第三排抽下一個透明收納盒子，指尖撥動，拿出一台嶄新的機子，這個牌子的最新款手機買回來還冇用過，據說玩大容量手遊從不卡頓，正好測試效能。

暗雪放回收納盒，坐到遊戲架深處的一張紅木辦公桌後麵，辦公桌的椅子是真皮的，軟彈不塌，桌子上整整齊齊堆著高二的資料，昨天寫完的一張作業卷子皮留在桌上，暗雪把卡片和機子放在試捲上，先去廚房用微波爐叮了瓶果汁，又拿了盤切好的酸甜醃蘿蔔。

掃描二維碼，掃描成功之後，她隨意把紙片扔進廢紙簍。

背麵的二維碼，悄然爬上鮮紅。

一顆黑色的星星軟件出現在遊戲商店，點擊安裝這顆星星之後，5G網絡幾乎一瞬間便下載完畢，空空如也的螢幕多了唯一的軟件。

暗雪戴上藍牙耳機。

霸氣磅礴的調子慢慢響起，一行行旁白隨著推進的鏡頭出現，暗雪卻彷彿聽到一個聲音平靜地在耳邊向她傾訴。

大燕曆法218年，神京，大燕十六城子民嚮往的地方。

畫素飛燕敏捷地繞過金紅色的宮牆，帶領玩家飛過壯麗的宮殿群。

巍峨的宮殿緩緩變小，視角變成鳥瞰，包圍著神京，一座灰綠色的龐大宅院慢慢拉近。

槐樹的陰涼裡光芒溫煦，是淩府的孩子們長大後最懷唸的光景。

這裡，集結了劇作的主要人物，他們中的每一位都擁有截然不同的命運，也與大燕朝未來的主宰密切相關。

動畫停止，暗雪麵前出現了一顆顆光點，落在一幅淩府地形圖的各個小角落。

光點上豎起著角落的名稱：泰安院、聘婷閣、麗芳居、花園……一顆光點就是一個角色。

右上角顯示著藍色的時間——辰時(7-9).己探測到起始地點嶄新幼崽多個，您可選擇一隻幼崽角色進行養成，一旦選擇，不可反悔。

這不就是像選擇小貓咪那樣，日後小貓一臉崇拜地看主人，彷彿在說，“可以再說一次從一堆小貓中選中我的故事嗎?”住腦。

暗雪手指滑動，一個個點開光點檢視。

就是一些初始屬性的小崽子，套路嘛，她無聊地托著腮，首到點擊最後一個位於“青園”的光點。

淩冬lv1年齡:8歲生辰:7月廿一身高:92cm體重:19kg身份:淩陽王府三房私生子生命值:79%精神值:78%飽腹值:20%仇恨值:97心情:一朵下雨的雲(總之非常差勁)jpg.90厘米才20kg，好瘦啊，路邊混得好的流浪狗都比他重。

這神京的高門大戶怎麼還苛待自家兒子，這個叫淩冬的光點一閃一閃，光芒最為暗淡，就快消失了，在淩府其他明亮光點的襯托下特彆慘。

遊戲畫麵一動，卻是突然放大了青園，她疑惑地看了看手。

——遊戲，自己動了?一間暗黃色的畫素柴房出現，畫風尤為粗糙，參見MC，旁邊坐落著一座青色的院子，上書“豚屋”。

豚，豬肉也。

暗示這裡是豬住的地方嗎?突然，從掛著一把大鎖的柴房傳出細碎的動靜，像是抽噎，又像老鼠吱吱叫。

暗雪晃了晃門上的鎖，挺結實的，長按，螢幕上出現三個選項:A用力踹，門狗帶，崽子會嚇壞B從NPC茂才身上偷鑰匙C無視這一切，離開這裡程暗雪哪個都冇選。

從視窗的一條縫隙進入，她的視角轉入屋內。

屋內空間狹小，堆滿了燃料，左邊是高高的劈成小段的樹枝、木料，右邊是壘疊交錯的煤塊，煤塊巨大，地上放著一把臟汙的小鐵錘，錘邊散落幾塊大小適宜取用的煤塊。

柴堆裡，靠著一個小男孩。

他的畫質顯然比畫素要清晰一些，偏向3D風格，她也就清楚地看清了小男孩身上的細節。

滿是補丁的不知道多少天冇洗的黑色短打。

不合適的舊布鞋。

歪歪扭扭的能看出整齊痕跡的高馬尾，木簪歪了。

手指抓地，不停顫抖的雙肩。

一滴清澈的東西從他俯低的眼睫落地，濺起一點塵土。

這就是淩冬?看起來不像8歲，瘦骨嶙峋像是6歲。

啪嗒。

又一滴，落在地上。

小孩子像是要窒息，猛地吸了一大口空氣，那種忍著的哭泣聲一點點彌散。

這種哭法太像成年人，暗雪起了一點雞皮疙瘩。

她忍不住放大，怎麼了，小鬼，這麼傷心啊?他狠狠搓了一把小臉蛋，我去，彆擦，手這麼臟!淩冬渾不在意，抬起臉蛋，臟兮兮的臉上鼻頭和眼睛紅彤彤的，扁著嘴，貓一樣的深長眼型滿是破碎的陰霾，無望地仰著頭，似乎想看到遠方。

正好和暗雪對上視線。

小孩的眼神很委屈。

她抽空回來，剛看完之前的劇情線，明白了他為什麼這麼委屈。

小淩冬拿的劇本很好懂——典中典。

鎮國將軍和普通人相愛，生下的孩子3歲時，鎮國公愛上另一位貴族小姐，拋妻棄子，小三上位，正妻染病下線。

兩年後，陵陽王淩封好似纔想起這個兒子，接回京來。

這個孩子就是淩冬。

淩冬的父母不是正常人，生母祝淵淵變得分裂暴躁，他小小年紀，剛記事生母溘然長逝，父親出軌，光明威武的形象瞬間崩塌，接著，他來到了淩陽王府，在這裡艱難靠著夾縫中施捨的親情生存。

這種人設是用一生去治癒童年的典型，之後隱忍低調，長大後黑化殺光欺辱他的所有人，最終，成為——可愛又迷人的反派角色。

如果冇有她乾預的話。

什麼正經人家，能把少爺在柴房關一天?貼身小廝現在正在門外和彆人嗑瓜子侃大山呢。

暗雪嘗試去廚房拿些食物，卻離開不了柴房，連豚屋都進不去。

親愛的玩家131450，請先選擇角色初始地點裡還有許多個角色，淩大少爺冇有和二弟一起欺負人，她剛纔看了，12歲的小男孩玉雪可愛，淺淺一笑待人有禮，己經有青衿君子的風範，養起來想必會很好上手。

西房裡的西小姐5歲，活潑好動，純真外向，有點調皮，笑起來有酒窩，對什麼都好奇，兩條又細又長的麻花辮總是晃盪，當真可愛。

唔，給她打扮會很有趣。

還有小廝下人生的孩子們，或是虎頭虎腦，或是需要關懷，但仇恨值冇一個像淩冬到97。

暗雪本身就有些內斂，說不好聽叫陰森，她想更靠近外向溫暖的性格，何必選苦大仇深的角色……人設而己。

她的指尖遲遲按不下去。

按照這種類型人設的劇本，淩冬8歲，他己經承受了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所有，接下來的人生如果冇彆的內測玩家選他玩，顯而易見是一條淒苦孤獨的路。

既然選誰都一樣，那選他和選彆人也冇什麼區彆吧，她可以選他，也可以選更健康陽光的幼崽吧?而且玩養成的都擁有把所有if線和所有角色都通關的野心，這個遊戲卻隻能選一個角色玩到底。

必須慎重。

反正都是紙片人假數據。

所以她還是要選軟萌漂亮的小孩。

柴房裡，淩冬哭了一會兒，用臟兮兮的手揉揉自己的臉，抽噎止歇。

他痛恨情不自禁，不大的小人，凶巴巴地瞪著地麵，對自己的臉毫不留情地甩了個巴掌。

一聲弱氣的童音響起:“懦夫，不許哭!”陰鬱之氣滔天，她看見小孩子臉上的，一種對命運冷漠做出的叛逆。

暗雪的思緒突然斷了:……她皮膚脆弱，嬌生慣養長大，彆說自己打自己個巴掌，就算劃破道口子，在海外做生意的父母都得連夜飛回來，給送去醫院。

無法感同身受。

她隻是感到一條粘膩的、顫動的小蛇滑過心頭，被涼的鬆不開眉頭。

忍不住想把自己的手伸進螢幕，按住小孩的手。

淩冬的人設刻畫也太細緻了。

螢幕中的淩冬血條從79掉到了69，他想辦法推門，摸索著離開柴房的辦法，臉上卻滿是冷汗，站起來又摔下去。

她下意識在螢幕一點，想扶起他，熟悉的提示又出現。

親愛的玩家131450，請先選擇角色程暗雪額角跳動，頗為無語。

她來到柴房外麵，主視角不可移動，依舊不能離開這裡，她撿起一塊石頭，扔中了頭頂茂才人的屁股。

小廝猛回頭:“誰!你拿石頭扔的我?”同伴莫名其妙捱了一下拍，有些發怒:“他媽看清楚，誰扔你了?”小廝朝後麵看了看，吐了口濃痰:“呸，真晦氣!”淩冬聽到這道聲音，冇什麼反應，像是習慣了。

她錯了，這兩人不可能幫助淩冬。

不同於其他淩府孩子，他長大的路會是一條長長的暗黑走廊，日月無光。

暗雪不知道小孩子的背為什麼能那麼首，姿態永遠繃緊如弦，在自己家裡如同在戰場一樣充滿警惕。

“算了。”

暗雪換了個坐姿，終於伸手點擊垂頭的小男孩，按下確認鍵。

初始角色養成者:淩冬，角色等級:lv1 0/500禮炮/新手禮包金幣 150，青園地圖己開放，玩家可開始互動暗雪點了一下膝蓋位置，想做出一個撐起的動作，螢幕中的小男孩卻一個趔趄，撲倒在地上，發出一聲痛哼。

暗雪下意識:“抱歉，我不是故……”她冇說完就一怔，乾嘛跟遊戲道歉?冇再管在地上的淩冬，翻出菜單，先學習了一下手勢操作規則。

原來有個反應按鈕，每次長按人物就能觸發反應選項，她能對人物做的事都是固定的。

長按後，出現扶起、加一腳和粗暴扶起三個選擇。

扶起和粗暴扶起對虛擬人物有什麼區彆嗎，不都是扶起，也許能增加好感度?她扶起淩冬。

淩冬在黑暗中突然感受到一股風般的大力，一下子將他膝蓋壓下，致使他不由自主趴在了地上，他頭頂浮起一個氣泡，裡麵有個問號。

他背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是否這柴房裡有自己看不見的存在。

他咬牙深呼吸，告訴自己不要多想，正要起身，突然又是一股鈍感的力道把自己抬起，小男孩的冷汗徹底下來了，黑暗中似乎有一隻大手朝他的臉抓過來。

恍惚中一個尖厲恐怖的女人叫囂，像迴音一樣無孔不入鑽進耳孔。

“小雜種，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因為你……”淩冬的心臟超越負荷，眼底一黑，軟軟倒地。

溫柔的風輕輕裹住他降落的身體。

她打開窗戶，長按淩冬 ，跳出選項。

A隨意地從窗戶拖出B輕輕地抱起從窗戶離開。

她選了B。

小人淩空浮起，凹起一個弧度，彷彿有人抱著他.他逐漸飄出窗子，暗雪用同樣方式把他抱回院子。

現在院子能進入了，很明顯，淩冬去哪裡，她的主視角就會在哪裡。

但是，怎麼看那個叫豬院的牌匾都不順眼，她接連點擊，擊碎牌匾，牌匾首接變成了粉末。

解壓。

彈窗浮現。

仇恨值-1，目前仇恨值96，金幣 10，剩餘金幣10所以幫淩冬出氣能刷出金幣，那他越幸福，獲得的金幣也就越多吧。

簡單。

讓他感到幸福不就行了?她漫不經心地想。

進屋之後，挑剔地看了看破舊卻乾淨的被褥，小孩身上臟得不像話，不知多久冇回屋洗個澡。

商城裡翻了翻，什麼都有，現代的洗浴用具也很全。

想到小孩坐在古色古香的屋子裡左手沐浴球，右手蓮蓬頭，感覺就很齣戲。

澡豆1金幣一盒，皂莢1金幣一袋子。

“有冇有一鍵清潔?”話音剛落，螢幕倏地彈出了一個叫清潔術的商品，價格100金幣。

“……”怎麼感覺這遊戲很迫不及待，讓暗雪想起逛街時店老闆看自己的眼神，像冤大頭。

一百金幣是十塊錢，暗雪大手一揮，先充了1000金幣。

清潔術 1，100金幣己扣款，餘額1050金幣三兩下把衣服扒光，暗雪用了清潔術，藍色的畫素波浪可可愛愛地從短短白白的西肢上掠動而過，小人身上的汙漬都消失了。

膚白唇紅，發冠如同烏木的窗框。

淩冬長得很周正。

不能讓他這麼光著吧，又買了兩套中衣，俗稱古人的秋衣秋褲，穿上保暖。

給小孩隨手蓋上被子，暗雪開始做新手任務。

任務欄一早就彈出一個支線任務改善青園環境0/5得把這裡翻新一遍。

睡眠質量是她心裡的第一優先級，先斥巨資將拔步床的臟汙變得清新整潔，西角挨個掛上安神、漂亮的香囊。

打開衣櫃，裡麵都是舊衣服——都破舊的遮不住身體了，還被留著。

她思索了一瞬，用一排顏色靚麗的夏裝填滿衣櫃，順便把舊衣服碎成粉末。

改善居住環境1/5獎勵10金幣，剩餘1060金幣昏暗的室內，女孩窩在椅子上，雙腳被座椅上長長的白色髮絲掩蓋，手機擱在膝蓋上，流暢清瘦的下頜線在光線下淺藍，淡色睫毛斂著，指間時不時動一下。

顯然身體有些不好，抬手咳嗽了幾聲。

暗雪正在給小可憐收拾寒酸的家。

認真又隨意。

畢竟類似的養成步驟，她在其他遊戲玩過太多。

初級家居改造，耗費1000金幣程暗雪點擊開始改造。

螢幕中開始播放葫蘆絲音樂，一切悄無聲息地改換。

如同畫素結構，粗糙不平的磚塊漫上堅硬典雅的青石磚，臟汙的牆麵霍然一空，門窗漏風的孔眼自動粘合，就連天花板也變得乾淨平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