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琴客推文
  2. 午夜渡魂人
  3. 第四十五章渡劫(十五)
林森 作品

第四十五章渡劫(十五)

    

它搖擺的幅度忽然拉大,快碰到我的臉時,竟然化成了一個兩三歲的嬰孩,對著我張開嘴,露出滿嘴尖牙,對著我做了個極猙獰的表情,滴著口水的舌頭髮出嗞嗞的聲響。

王春花眼睛向上一翻,“小鬼,餓了就撲上去,咬穿她的脖子。喝了她的血,你就可以變成人的形狀了。”

原來我媽媽口中的“養小鬼”真的存在!小鬼貪玩,所以一般是養兩隻,一男一女。那麼,還有一隻呢?

“它就在你背後!”王春花陰森森的說。

一條冷冰冰、黏乎乎的東西在我臉上舔了一下,發出嬰孩般的笑聲,聽毛骨悚然。

它一邊笑一邊奮力地順著我的腿往上爬,隻要它坐上我的肩膀,我就會完全受控於它,它動作很敏捷,很快就一隻腿架到我脖子上了,另一隻腳爬了幾次冇爬上來,“老公,快過來幫忙。”

王春花頭上的那隻小鬼細聲細氣回道:“老婆,遵命!”

老公小鬼努力了幾次,仍然冇能從王春花頭頂掙脫出來,它把王春花的腦袋往側方一按,張大嘴在她脖子上吮吸出“吱吱”的聲響。

異香裡突然擠入的血腥味熏得木青嘔吐起來,空氣因這些異味更加壓抑。

老公小鬼貪婪地舔去嘴角的血絲,滿足地咂咂嘴,慵懶地扭扭脖子,緩緩從王春花頭頂爬出來。

我迅速地將一盤菜扣翻在桌子上,抓起盤子往門框凸起的位置擲去,白色的石灰和碎裂的瓷片落下來,露出一塊八卦鏡,正對著王春花的印堂,王春花像冇有用線牽扯的木偶,垂著雙手勾著頭,站在原地動彈不得。

“咻!”老公小鬼發出駭然的喊叫,整個鑽入王春花腦子裡,“老婆,我被八卦鏡困住了。你加把勁拿下她,要不然,主人會打死我們的。”

背上的老婆小鬼嘻嘻笑了,開始撓我的脖子,好癢!它趁我縮著脖子,趁機把另一隻腿架上我的肩,我慌忙轉身,背對著八卦鏡。

“哧!”八卦鏡射出一道白光,背上的小鬼發出一聲慘叫,化為一縷青煙不見了。

王春花頭頂的小鬼發出淒厲的鳴叫,“蘇喜兒,你好大膽子,竟敢殺了我老婆!你、你給我好好等著!”

“老太婆,”王春花陰森森的對杜七嬸發號施令,“還不快去把下麵的東西放出來!”

杜七嬸快步走到灶台邊,彎下腰,扒開紅地毯,用手比劃了幾下,從圍裙袋裡掏出一個鞋拔子,在泥地上畫了個一米五左右的方形大口字,再用鞋拔子順著畫的線用力地撬動,不一會兒,便像揭蓋子似的揭開了一層土,露出一個大土坑。

“喜兒,還記得這套壽衣嗎?”她從土坑裡提出一件黑長袍子舉到我麵前,坑裡,還有一條黑棉褲,正是劉姥姥搶的我那套壽衣。

我往後退了一步,確保八卦鏡折射的光正打在我背上,“劉姥姥的壽衣怎麼會在你這裡?”

她把黑棉褲也提了出來,我往土坑裡瞥了一眼,好傢夥,裡麵一排的黑色小罈子,上麵封了黃紙符,茹青姐說的東西轉移了?

“反正你今天跑不了了,不如實話告訴你,這衣服上沾有你和劉姥姥的氣息,養出的小鬼會更有靈性。”她抱起一隻罈子,對著罈子絮絮叨叨,“快去吧!衝到她背後,順著她的背往上爬,攀上她的肩膀,抱住她的脖子,騎上她的頭頂,你就是她的主人了!”

杜七嬸的手放到了黃紙符上,在一旁呆頭愣腦的木青哥忽然按住她的手,“喜兒,快跑!”

我氣喘籲籲跑到李大叔家,連頭都冇敢回一下。

“你說什麼?杜七嬸家養了小鬼?那是小鬼控製了王春花,還是被王春花控製?”李大叔急急問道。

我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情景,好像王春花和小鬼是一種合作的模式,總體而言,它還是聽王春花的命令多一些。

“這說明小鬼的能力還很弱,要依附王春花才能生存。不過,這隻小鬼不足為懼,它失去了伴偶,多半會因為思念伴偶而自殺。”李大叔說,藏在壇裡的小鬼比它要恐怖得多了。

晚上,天氣預報裡說了很久的雨終於來了,敲得瓦片叮叮噹噹的響。我坐在門口,聽這暴雨在黑暗中瘋狂的洗刷大地。

大阪田角的燈從杜七嬸生日後便冇有再出現過了。文伯的書裡說,千萬彆招惹斷頭大鬼,因為,目前還冇有找到對付他的辦法。

權衡了一下,我還是決定冒雨去一趟大阪田角,誰說一定要有燈光才證明他來了呢?

我用煤油和柴火做了個火把,赤著腳摸到大阪田,他冇在。我又調頭去了村小學,教室裡冇有他的氣息,會不會還在郭芊芊那裡?

雖是半夜到訪,芊芊還是很高興,她一個年輕的女孩晚上獨自住在學校宿舍多無聊?總想我搬來跟她一起住。

房間裡也冇有他來過的氣息,我裝作不經意的抓起芊芊的手機,好像冇什麼不對。

也許是我把氣氛弄得過於緊張了,芊芊把睡衣和吹筒往我懷裡一塞,縮著脖子挽著我的胳膊,掃視了房間,“喜兒,是不是他又來了?”

她脖子上的淤青已經全好了,我故作輕鬆的反問:“誰啊?”

“我知道你一直在騙我,這間房子裡,其實還有一個我看不到的東西存在對不對?”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又說,“從我來的那天開始,做夢的時候就能看到他睡在被子裡,摟著我,叫我語慕,可我看不到他的臉。喜兒,我那時好害怕,所以,每天晚上喝酒了纔敢睡。”

“後來呢?”我追問道,現在,房間裡已經聞不到酒味了。

她聳聳肩,“他應該不在這裡了,反正,我好幾天冇夢到他了。喜兒,你告訴我,你大半夜的來,是不是為了找他?”頓了頓,她彷彿想起了什麼,“是不是孩子們出什麼事了?”

我笑道,“李大叔回來了,孩子們好著呢!”

“那我能問問語慕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