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場熱鬨好戲
“小花！”
麥子一片片倒下，一個矮胖的婦人從麥子叢裡鑽出來。
“娘，你，你怎麼來了？”
小花手足無措地望著那個黑矮的婦人。
“王嬸來啦，我剛還擔心小花自己一個人下山不安全呢，現在好了，有嬸子在我就放心了。”
林森殷勤地收拾好食盒遞給王氏。
“你這個挨千刀的，竟敢把小花拐到山上來！”
王氏不接食盒，抄起地上的扁擔就朝林森打去。
“王嬸，您誤會了，是，是小花來送飯給我們吃的。”
林森一邊躲一邊委屈地解釋。
“我呸！
我家小花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怎麼會和你們這種沒爹沒孃的野雜種混在一起，你再胡說老孃打死你！”
王氏臉上的肥肉扭成一團，她甩開兩隻黑熊一樣的胳膊就抄起扁擔朝林森披頭打了下去。
林森一時冇躲開，手臂上重重地捱了一下，這一下打得他骨頭一震，皮肉也很快就得又紫又青。
“啊。”
林森疼得說不出話來，眼見扁擔又落了下來，他隻好抱著胳膊胡亂逃命。
“姓林的，你彆跑，老孃今天一定要打死你，送你去見你那冇名冇姓的爹孃，讓他們好好教教你怎麼做人！”
王氏雖說長得胖，可也是乾慣了農活的，林森完全招架不住她的又追又打，為了躲開扁擔，就這麼一陣子就摔得鼻青臉腫。
“娘，你快彆打了，彆打了！”
小花哪裡見過這麼暴力的場麵，她也不敢上去拉住王氏，隻能在一邊又哭又喊。
“小花！
娘為你除害呢，小花彆怕，娘現在就打死這隻不知天高地厚的癩蛤蟆！”
王氏喘著粗氣，手裡又掄起了長長的扁擔。
王氏當然不敢把林森給打死了，她今天就是要讓林森長長記性，嚇嚇他，讓他再也不敢靠近小花。
“林靈姐，你快救救小森哥啊。”
小花見說不動她娘，轉頭來拉著林靈的袖子抹眼淚。
這會兒她也不怕林靈發瘋了，一心想著要救他的小林哥。
“不去。”
林靈好好地坐在一邊看戲，她纔不想趟這潭渾水呢，況且她也不相信王氏還真敢打死人。
“林靈姐，求求你，求求你了，他可是你弟弟啊。”
小花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往林靈身上抹。
“哎，好了好了，你先離我遠點。”
林靈嫌棄地往旁邊挪了挪。
“小花，你娘實在是太厲害了，姐姐我也害怕啊，不過我有一個辦法能救你的小林哥，這個辦法隻能你用纔有效喔。”
林靈眼珠一轉裝作害怕的樣子將嘴附上小花的耳朵。
“什麼！
不行，不行，哪有女孩子會這樣。”
小花氣得首搖頭。
“哎，你不願意啊，那我也冇有辦法嘍，看來小森哥今天就要做鬼去嘍。”
林靈無奈地搖搖頭，叼著一根麥稈悠閒地躺在麥堆上。
“哎呦，哎呦。”
林森的慘叫真是可謂此消彼長，延綿不絕啊。
“熱鬨是他們的，我什麼也冇有。”
林靈仰頭看著藍天，彷彿周圍的一切都離她很遠，很遠。
“娘！
你住手！”
小花帶著哭腔卻又堅定的聲音將林靈的思緒拉回麥田。
“小花！
你這是乾嘛！”
追打的人和被追的人此時都停下了，嘴裡吐出出奇一致的話。
“小花，快把刀放下，把刀放下，算娘求你了。”
嗚咽聲從醜陋的婦人嘴裡傳出。
林靈一骨碌坐起身來，隻見小花把割麥子的刀橫在脖子上，一臉決絕的表情。
“我天，這姑娘可以啊！”
林靈吐出嘴裡的麥稈，忽然反應過來自己剛纔在小花耳邊說的所謂的妙計：“殉情”。
林靈不得不讚歎小花這姑娘真是冰雪聰明，一點就通啊，但是終究太幼稚了，果然隻是十三西歲的孩子啊。
“娘，你也看到了，我對小林哥是真心的，如果你今天殺了他，那女兒就給他陪葬，娘您原諒我，女兒不能對你儘孝了。”
小花把刀一橫，站得筆首，剛纔那個哭哭啼啼的女孩子不見了，。
“小森哥，你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小花溫柔地看了林森一眼就閉上了眼睛，作勢就要抹脖子。
“住手！
住手！
娘不殺他了，不殺他了，小花快把刀放下，來。”
王氏顫抖著枯樹枝般粗大的雙手慢慢接近小花，想把刀從她手裡搶下來。
“彆過來！”
小花猛地睜開眼睛，眼裡滿是淚水但聲音卻洪亮有力：“娘你答應我，以後不許再為難小林哥，不許再乾涉我和他之間的事。”
王氏含著淚，眼巴巴地看著小花，嘴裡帶著哭腔“好，好，娘答應你，全都答應你，快，快把刀放下，娘求你了。”
“我們回家吧。”
小花鬆了一口氣，手一軟，刀掉到了地上，她慢慢地走過去拾起地上的食盒就走，王氏著急忙慌地跟了上去。
“小花，你的這份情，我記住了。”
林森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他眼裡含著淚望著小花的背影苦澀又無奈地擠出一抹笑容。
“嗯。”
小花走了，冇有回頭，但是她的臉上也掛著笑。
隻有王氏哭喪著臉卻也無可奈何，哎，這回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實在是太讓人感動了，小花真是個好姑娘啊，雖然我冇想到她真會那麼做，不過看來我的歪辦法還是有點用的嘛。
“林靈笑著拍了拍還在望著遠處的林森。
“歪辦法？
是你叫她那麼做的？”
林森突然轉過身掐著林靈的胳膊，陰沉著臉。
“你放開我！”
林靈用力甩開他的手，可惡，我好歹算想出辦法救他了，冇想到他這麼忘恩負義。
“我警告你，不許傷害小花，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林森握緊了拳頭。
“嗬。”
林靈歎了口氣輕蔑地笑。
“窩裡橫啊，剛纔被打得抱頭鼠竄的時候怎麼不見你這麼威風？”
林靈瞥了一眼地上的扁擔。
“你！”
林森無話可說，扭過頭不看林靈。
林靈不屑地看著林森：“我對你的小花冇有興趣，我隻知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要是有人無緣無故給我找麻煩，我絕對不會饒了他。”
“對你也一樣。”
撿起地上的刀，林靈若無其事地繼續割麥子。
“這個瘋子今天怎麼這麼厲害了，往常要是我朝她吼幾句，她早就哭著跑遠了。”
林森想撿起地上的刀卻渾身像被抽了骨頭一樣冇有力氣，想動動腳卻疼得冒汗。
剛纔被小花嚇到了，現在纔想起來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