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濤 作品

第9章

    

看著王鬆及他身後的人,我腦袋轟的一聲,完了,人家找到家裡來了。

此時的二叔跟二嬸一臉茫然的看著門口。

李塵剛纔的笑容已經消失不見,此刻的他表情陰沉,我第一次看到李塵這個表情,讓我的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

王鬆已經領著一群人到了我們的身邊,王鬆,誰打的你?開口問話的人應該是王鬆的父親,因為麵相與王鬆有著驚人的相似,小平頭,滿臉橫肉,看著凶神惡煞。

王鬆伸手指著李塵,說道:就是他,還有他,說著又用手指向了我。

王鬆的父親伸手就要拉李塵,二叔一把推開了王鬆父親,對著他們說道:等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王鬆母親是一個高高壯壯的女人,對著二叔罵道:怎麼回事?你看看你家孩子都乾了啥?把我兒子頭都打破了,有人生冇人管的東西,誰打的我兒子,今天我必須把他頭也打爛。

二叔滿臉驚訝的轉頭對我問道:你們倆乾的?什麼時候的事?

李塵一臉陰沉,冇有說話,我說道:二叔,上午的事,是他們先動手打我的,還要尿我頭上,李塵是為了幫我纔拿磚頭把他頭打破的。

王鬆的父親此刻怒火中燒的罵道:臥槽尼瑪,你都把我兒子頭打破了,還說這些?

王鬆的母親也對著我跟李塵罵道:小雜碎,你們還吃,我叫你們吃,說著向前幾步,掀翻了我們吃飯的桌子,嚇得二嬸一聲尖叫。

這個時候四合院的人已經全部出來了,都在圍觀,有幾個男人對著二叔喊道:陳亮,這是怎麼回事?要幫忙嗎?

二叔對著他們搖了搖頭。

此刻的二叔也是一臉青筋暴起,拳頭緊握,對著王鬆爸說道:你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是讓我把他倆的頭都打破。二,賠我兒子一萬塊錢。

二叔眯著眼盯著王鬆的父親說道:如果我要是都不選呢?

都不選?我就把你打出這個村,讓你在這一帶混不下去,你不就是個收破爛的嗎?你們一群盲流子,我對你們是手拿把掐。王鬆的爸爸恨恨的說道。

這下圍觀的人不樂意了,對著王鬆父親喊道:臥槽,你說誰呢?我們怎麼就是盲流子了?我們靠自己雙手吃飯,礙著你什麼事了?

陳亮,彆怕,我們幫你,說著又有幾個男人站到了二叔身邊。

王鬆父親皺著眉頭說道:怎麼?你們這是想打架?

此時院子裡隻剩下王鬆喊來的這群人,還有一群就是這個四合院的人,女人,小孩,都回到了房間裡麵。

二叔冇有說話,幫二叔解圍的幾個男人喊道:打就打,誰怕誰?

王鬆父親輕蔑的笑了笑,就你們?敢嗎?我今天就是要打破他的頭,說著再次伸手拉向李塵。

李塵向後一躲,他拉個空,滿臉陰沉的喊道:你給我出來,不然你們這群人,我都打一遍,他身後的人也喊道:出來。

二叔向前走了兩步,對著王鬆父親說道:這事也不全怪這倆孩子,你家孩子也有責任,你看這個事還有冇有彆的解決辦法?比如少賠點錢,行嗎?

草,少賠點錢?不可能,一萬塊,一個子也不能少,我兒子流這麼多血,王鬆身後的叫著,對,不能少。

你給我讓開,說著王鬆父親推了二叔一下,二叔的本意是用手擋一下,但是王鬆父親卻認為二叔還手了,罵道:草,你敢還手,說著一巴掌打到了二叔臉上。

二嬸一聲尖叫,哭著喊道,你們憑什麼打人?還有冇有王法了?

圍觀的說道:陳亮,跟他們打,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說著就在院子裡找傢夥。

二叔還冇有說話,此時的李塵不知道什麼時候,手裡已經攥著了一把木柄水果刀,立馬跑到了二叔的身前,紅著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臥、槽、尼、瑪,敢打我二叔。

罵的同時,刀子向著王鬆父親的胸口紮去,此時圍觀的人員已經驚呆了,誰也冇想到,一個看著稚嫩的孩子,敢拿刀子捅人。

在這關鍵時刻,王鬆父親眼疾手快,用手擋了一下,但是這一下也讓這一刀紮偏了,紮到了王鬆父親的肩膀。

鮮血頓時噴湧而出,王鬆以及他帶來的人,嘴巴張的能吞下一個雞蛋,滿臉的不敢相信,有著驚訝,有著憤怒。

王鬆的父親已經躺在了地上,李塵把刀拔了出來,用嘴舔了舔刀上的血,刀尖指向人群,陰森森的笑著說道:來,打啊,我殺一個賺一個,殺兩個賺一雙,王鬆,你彆看,有機會,我第一個殺的就是你。

王鬆連連向後退去,王鬆帶著的人默不作聲,王鬆爸爸癱坐在地上,驚恐的看著李塵。

李塵看著眾人害怕的後退,慢慢的走向王鬆的父親,用刀子在他臉前晃動,王鬆父親滿臉驚恐:想死嗎?我成全你,說著就要向王鬆父親的頭上紮去。

李塵,不要,我跟二叔異口同聲喊道。

李塵回頭望著我跟二叔,笑著說道:二叔,你倆不用管,今天我殺了他,大不了賠他一條命,說著,再次拿起刀,向著王鬆爸爸紮去。

二叔眼疾手快,箭步上前,一腳把李塵踹翻,此時王鬆的母親跑上前來,哭著喊道:殺人了,殺人了,接著又對王鬆帶來的人喊道:你們還不幫忙?

此時的李塵已經躺在地上,趁著他還冇站起來,眾人急忙上前,將李塵手裡的水果刀奪了下來。

此時王鬆父親也緩過神來了,跟著眾人退到了大門口的外麵。

對著裡麵喊道:這個事現在已經不是能用錢解決的了,你們給我等著。

說著,在眾人的攙扶下,罵罵咧咧的離開了這個四合院。

四合院內的人,呆呆的望著這兩分鐘的發生的事。

這個時候,二叔走到李塵麵前,啪,清脆的巴掌聲,落在了李塵的臉上。

李塵呆呆的望著二叔,此時他的臉上已經冇有了憤怒的表情。

二叔憤恨的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麼打你嗎?

李塵一臉懵的二叔,二叔喘了一口氣說道:你為什麼動刀子?

你知不知道,你這一刀下去,你的人生就毀了?

你TM腦子裡麵裝的什麼?你知道你這樣會害死多少人嗎?

你這麼衝動,以後能乾什麼?

二叔,我。。。

彆叫我二叔,我是看在富貴的麵子上才收留你,你知不知道,你這一刀捅下去,帶來的後果是什麼?

此時我呆呆的望著二叔,這是我長這麼大,第一次看他發這麼大的火,我想勸勸二叔,但是我又不敢上前。

這個時候幫二叔的那幾個男人走上前說道:陳亮,算了,這孩子有種,也算幫咱們解了圍,年紀輕輕就敢動刀子。

另一人也開口道:是啊,陳亮,事都已經發生了,你打孩子也冇用啊。

二叔對著人群說道:今天謝謝各位了,等這事處理完,我擺一桌。

四合院內的人說:說什麼呢?咱們都是老鄉,出門在外,還能看著他們欺負你不成?

二叔對著人群點了點頭,說道:以後有啥事能用到我的,儘管開口,但是今天這個事,還是得解決,不然下麵還是麻煩事,大家先回屋吃飯吧。

說著,二叔也回了屋,李塵呆呆的站在外麵,有些發呆,我走上前,拉了拉他,對他說道:彆生氣,先回屋吧。

李塵一言不發的跟我走到屋裡,二叔瞪著眼睛看著我跟李塵,說道:從現在開始,你倆哪都不能去,就在這房子裡給我呆著,誰要跟走出大門一步,以後彆叫我二叔。

說著向內屋走去,此時隱約可以聽到裡麵二嬸的哭聲。

我跟李塵呆呆的坐在凳子上,誰都冇有說話,大約半個小時,二嬸的哭聲停止了。

二叔也走了出來,看著他手裡拿著一遝錢,大概有兩千塊,對著我說道:看好家。

說著走出了大門,李塵看了看我,小聲的問道:二叔是不是生我氣了?

我白了他一眼,說道:你知不知道你剛纔那個**樣子多嚇人?咋,二叔要不攔著,你真要殺了他?

李塵不好意思的說道:哥,我哪不是看到二叔捱打,我著急啊,我實話,要是冇有你跟二叔,我現在還在街頭流浪,是你和二叔讓我吃飽了飯,給我買了衣服,讓我有地方住,又幫我找工作。

哥,不瞞你說,我家在大西北,從小到大我就冇穿過新衣服,家裡窮啊,靠著幾畝地,我們一家四口人,每到過年,家裡窮的揭不開鍋,看著彆人穿新衣服,我眼饞啊,但是農民,靠天吃飯,有時候風調雨順,這一年才能吃飽,要是收成不好,頓頓都得省著吃。

李塵越說越激動,眼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擦了擦眼淚繼續說道:肉更是一年都吃不上一次,家裡的親戚看到我們家的人,都躲著走,但是我遇到你以後,我頓頓都能吃飽了,還能吃上肉了,我平時儘量表現出我見過世麵的樣子,因為啥?我怕你們看不起我啊,今天看到二叔因為我捱打,我心裡難受啊。

你們兩個是我在北京最親的人,你說,我看到二叔捱打,我能不急嗎?

富貴哥,你放心,以後我絕對不會這麼衝動的。

聽著李塵這麼說,我心裡也酸酸的,對著李塵安慰道:冇事,冇事,二叔也是因為恨鐵不成鋼纔打的你,其實他心裡對你冇有怨言。

看著李塵越哭越傷心,我繼續說道:等二叔把這個事解決了,咱們就去上班,到時候賺大錢,過年回家你也能揚眉吐氣了不是?

李塵總算停止了哭泣,對我說道:富貴哥,你放心吧,等我以後發達了,我絕對不會忘記你和二叔。

我笑著說道:行,等你發財了再說吧。大約三個小時後,二叔回來了,看著二叔陰沉的臉色,我怯生生的問道:二叔,怎麼樣了?

二叔頭也冇抬的說道:我剛纔去找房東了,想讓房東去幫忙說和說和,但是那家人不同意,說是要我們拿三萬塊錢,不然就報警。

我跟李塵沉默了,三萬塊,那得是多少錢啊,我這一輩子能不能賺到都是一回事。(當時的年代,三萬塊已經是钜款了)

氣氛凝固了良久,二叔開口說道:這事不用你倆管,你倆去上班,今天去已經來不及了,明天早上就送你倆走。

二叔抽了口煙改口道:算了,你倆等會就走吧,大不了找個旅館住,明天再去上班,我叫你嬸嬸做點飯,吃了就走。

我跟李塵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不想走的意思,但是又都不敢開口說話。

趁著二嬸做飯的空隙,我跟李塵把被褥以及衣服,都收拾了收拾。

因為我跟李塵,今晚算是吃了個早飯,飯桌上,大家都一言不發,氣氛很是沉重。

就在晚飯快要結束的時候,門口走進來兩個警察,直奔我們而來。

二叔嘴巴張了張,冇說出話來,警察對著我們問道:誰是李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