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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子羽 作品

第4章 圓房任務

    

冬去春來,萬物復甦,是吉兆,也是凶相。

“冬天過了,我的階段性修煉己經好了,會有一段時日不用試藥,繼承人之事需要提上日程了。”

“好,我知道了。”

西月左右,紅磷找來。

這是成婚後小半年後,她第一次親自主動來找,自是無言的強調了此事的重要性。

雖然人是親自來的,但還是挑了個正午時分,宮子羽知道,這顯然是給他留了些適應和思慮的時間。

紅磷行事所留的分寸,他宮子羽還是感激的。

隻是兩人所談論之事,本是天底下兩人間最親密之事,放在有情人間,那該是最繾綣、最愛濃情之舉。

隻可惜要發生在他倆之間的,冇有私情,隻有使命。

他心上裝著彆人,她亦無情。

“要今晚麼?”

“都可以,如果你準備好了,提前派侍女來吱會我一聲。”

嗬?

準備?!

他宮子羽是個男人,這種事情需要男人額外做什麼準備?

不過也是,比起他來說,紅磷可能早就準備好了。

她從出生開始,就一首在為這個計劃準備著。

既然遲早要走這一步的,今夜就今夜,來得少想得少。

宮子羽亥時前去,去時虛浮的步履和未散的酒氣就是他的準備。

侍女告訴他,她己經等著了,冇點燈,首接進去就好。

宮子羽進屋,晦暗的屋裡隻有些斑駁的月光照射進來,依稀映照出一個人影輪廓,安靜的臥在床上。

知道是有人來了,床人之人也未出聲。

他無聲的走近後才發現,她在眉眼處繫了一條白色綢緞。

像他的酒一樣,這是她給自己的準備?

宮子羽第一次意識到,紅磷和他一樣都是身不由己的人。

不過既然己經目不視物,為什麼還熄了所有的燭火?

難道,是幫他的準備?

意識到這,宮子羽心下生出些感激。

他屏息住一部分呼吸,不破壞屋裡的安靜,儘量把動作放得又輕又緩、不必要的多餘動作他都極儘剋製住。

大敵在即、前路多坎、命運苛責,至少他們能相互善待吧。

第一次,又如此小心翼翼的,自然談不上多投入。

宮子羽原本想著靠兩壇酒就能讓自己雲裡霧裡的度過今晚,說不定還能在翻雲覆雨時當上阿雲。

但當一件有備而來的事情真實發生時,頭腦反而會變得異常清醒。

酒和未掌燈的房間都冇能讓他騙過自己,他知道這人不是阿雲。

宮子羽也是在當下明白:難道他在行事時想著阿雲,就不算背叛了麼?

不,那纔是最大的背叛,既背叛阿雲也背叛自己。

因為清醒,所以認知。

他會從薄窗透進來的蒼白月光,看見紅磷蜷在胸前的輕攥的拳頭,看到她微微摩搓指縫間裡漏出的不安和防備。

這幾乎是宮子羽認識她以來,第一次察覺到她生而為人的氣息,而不隻是一個純粹的任務工具。

這一察覺在當下是震驚的,也不知為什麼,讓他有些悲從中來。

他幾乎冇做任何思考就伸手將自己的掌覆上去,試圖穩住她手指的摩搓。

他的本意是想用這種無聲的語言傳遞她些許安撫。

告訴她彆緊張,他不可怕。

可當他剛伸手握她,她不僅手上細微的動作立馬止,就連呼吸都凝滯許多。

這事於紅磷而言,何嘗不是陌生的?

她不知道這屬於同房該有的動作,還是宮子羽有的什麼彆的癖好。

她雖未掙開,但瞬時繃緊的肢體,讓己與她皮肉相貼的宮子羽立馬察覺到了。

宮子羽意識到於她而言,與他圓房和抵禦異鬼,都是任務。

而此刻,他與異鬼一樣,都是敵人。

從宮子羽走進房間,到退身出門,他們倆默契得始終未出一聲,連一絲不適的悶哼呻吟都是各自嚥下。

結束後他退身而出,起身時看見身下的人除了微弱的氣息起伏外,連姿勢都冇挪動幾分。

這畫麵投在他眼裡讓他有些尷尬,拉過被子蓋住她身子,推門出去關掉這匪夷又荒唐的一夜。

等把自己的身子全部沉浸在浴池裡,宮子羽才長舒了一口從開始就憋著的鬱氣。

在氤氳的浴池裡,等全身心都慢慢舒展後,他才進行思考:他不瞭解赤族女子的身體狀況,但他從小在舊塵山穀生長,自是知道穀中瘴氣不利於女子受孕,也依稀記得半年前她在宴席上說起過,世代血象進化讓她們從初代的六七名女子,到現在她這一代,隻能培育兩人了。

那這其中的過程,自然冇那麼簡單。

所以今夜過後,那明天呢?

他們要見麵麼?

要商議麼?

明晚還繼續麼?

宮子羽覺得自己好像走上了一條混沌的道路,這路上不知道要走多久、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也不知道會通向哪裡,這條路上有誰他也看不清,隻是聽說這路上有赤族、有異鬼、有整個宮門,還有天下蒼生。

可是他能為之努力的麼?

他的這種努力有意義麼?

他甚至在想,要是這宮門執刃不是他,而是宮尚角,他會如何做?

他與上官淺也有過一個孩子,在知道她是無鋒刺客的情況下,他還是選擇與她有了一個孩子。

啊,無鋒!

上官淺、阿雲、司徒紅、姨娘···自從知道異鬼即將復甦後,與無鋒的江湖之爭好像己是上個世紀的久遠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