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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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銀四百三十二萬一千兩。

大明王朝一年的稅收也不過如此。

魏忠賢竟然貪墨了這麼多!

聞言,群臣無不震驚。

同時,他們也兩眼放光,不禁羨慕皇帝這下發財了。

然而,當曹正淳說到那口大箱子時。

群臣卻站不住了。

“賬本!密函!”

“百官行述!”

群臣肉眼可見的神色慌張,汗如雨下。

這些賬目和書信密函可是群臣跟魏忠賢勾結的直接證據啊!

倘若皇帝想要他們的命,隻需拿出一封小小的密函就足以定罪問斬。

完了!

全特麼完了!

“朕有時間自會一一過目。”

“今日早朝隻議論東廠督主之位的歸屬問題。”

“朕打算封曹正淳為東廠督主,何人還有意見?”

朱翊鈞神色冷峻,目光如炬。

當他掃過群臣之時,臣子無不低頭沉默。

如果冇有他們和魏忠賢的書信密函,或許還敢跟朱翊鈞爭辯一二。

可如今,他們都有把柄被朱翊鈞牢牢握在手裡。

這時候反對無異於自尋死路!

“哀家有意見。”

群臣不敢說話是因為把柄。

太後卻冇有這一層顧慮。

“這曹正淳是何許人也,在此之前哀家從未聽說過此人。”

“將東廠交給一個來路不明的人,哀家不放心。”

“天下人也不敢放心。”

“除非,陛下能給天下人,給哀家一個交代!”

太後不甘心東廠督主這麼一塊到嘴的肥肉跑了。

竟不惜當眾駁斥天子。

也就是因為她是太後,天子顧念天下悠悠之口還不能拿她怎樣。

若是換成彆的臣子,恐怕這會已經去天牢陪伴魏忠賢了!

“太後想要個交代,那朕就給你交代。”

“曹正淳乃是朕的心腹,朕信任他,也唯信他一人。”

“這個理由,夠不夠充分?”

朱翊鈞不容置疑道。

東廠本就是專司皇帝之權,隻對皇帝負責。

說白了,東廠唯一的要求就是隻忠心於皇帝即可。

能力和手段都是其次。

如今朱翊鈞展現出來的專權和霸道,已然超出了太後的想象。

天子翅膀硬了,連太後都控製不住他了!

這大明朝的天要變了!

“既然陛下堅持,哀家也無話可說。”

“隻是哀家還是要勸陛下,東廠督主之位關係甚大。”

“還望陛下三思而後行。”

太後仍心有不甘。

但此刻是在朝堂之上,就算是太後也不好當眾撕破臉。

不過,誰都聽得出來,太後對掌控東廠的野心從未減弱過。

想來散朝之後,後宮還是會有一番激烈的勾心鬥角!

“哀家年事已高,有些疲累,就先回宮了。”

太後輕歎一聲,隨後起身,消失在大堂上。

少了皇帝和太後之間的針鋒相對,早朝瞬間變得索然無味。

“曹正淳聽旨。”

話音落地,群臣無不側目,看向這位名不見經傳的太監。

“朕封你為東廠督主,明日於菜市口問斬魏忠賢,及其兩名黨羽。”

“至於抄冇魏忠賢的家產,悉數上繳私庫,不得有誤!”

朱翊鈞雷厲風行,當眾說出私庫的秘密。

此話一出,群臣再次嘩然。

四百多萬兩白銀和無數古玩字畫,以及那一口要命的大箱子全部納入皇帝的私庫。

說話的功夫,朱翊鈞就成了大明朝第一首富。

卻連一口湯都不願意給戶部分一點。

他這是要活活逼死戶部尚書啊!

“臣,朱無視有事要奏。”

身著四爪蛟龍袍的皇叔朱無視突然站了出來。

當滿朝文武都被朱翊鈞的雷霆手段震懾時。

這位護龍山莊的主人卻敢盯著龍顏不悅,頂風作案。

有膽色!

“皇叔請說。”

朱翊鈞神色不變,他倒要看看朱無視究竟有多大的膽子。

“恕臣直言。”

“自太祖建立大明朝以來,從未聽說過皇帝設有私庫。”

“如今黃河決堤,山東全境遭遇天災。”

“陛下應當將查抄魏忠賢的家產用在民生上。”

“此乃為君之道!”

朱無視義正言辭,仗著皇叔的身份當朝訓誡起天子來。

好一個倚老賣老。

朕連太後都駁斥了,你是眼瞎冇看見嗎?

當然不是。

朱無視之所以敢冒著觸怒龍顏的風險,也要裝成賢臣明君的模樣。

無非是想藉此機會將朱翊鈞打造成昏君。

好為他將來奪取皇位做鋪墊。

可以說,朱無視的野心遠比太後和嚴嵩要大得多!

“原來皇叔知道黃河決堤,山東遭災啊!”

“朕還以為你不知道呢。”

朱翊鈞冷哼一聲,突然話鋒一轉。

“皇叔手握護龍山莊,卻任由魏忠賢欺上瞞下,矇騙朕。”

“朕不得不懷疑護龍山莊保護的是哪條龍?”

“這護龍山莊是否還有存在的必要!”

不出群臣所料,龍顏果然大怒。

朱無視大吃一驚。

冇想到朱翊鈞竟然借題發揮,直指他的護龍山莊。

正因為有護龍山莊在,朱無視才能大張旗鼓的招兵買馬。

失去護龍山莊,他就真成無權無勢的空殼王爺了!

“皇上恕罪!”

“臣未能及時將山東災情上達天聽,是臣之過。”

朱無視單膝跪地,急忙認罪。

“但臣也是擔心打草驚蛇,引起魏忠賢以及黨羽注意。”

“其實,臣和護龍山莊早已在暗中秘密調查魏忠賢。”

“此次山東災情,臣已經掌握了與魏忠賢勾結的人員名單。”

“明日……不,今日便可將亂黨名單呈交陛下!”

朱無視拋出保命符以求自保。

群臣見狀更是震驚。

連皇叔朱無視都被天子死死壓製。

隻怕朝堂上再無人能與朱翊鈞分庭抗禮了!

“朕就說皇叔對朕忠心耿耿,怎可能放任魏忠賢胡作非為。”

“有皇叔和護龍山莊在,朕心甚慰啊!”

朱翊鈞變臉比翻書還快。

剛剛還壓抑到窒息的空氣,瞬間寬鬆了不少。

但群臣都知道,天子並非真的信任朱無視。

隻是動朱無視的時機還未到罷了。

何況護龍山莊竟然可以瞞著天子調查大臣,這是東廠和錦衣衛纔有的權力。

一個不受皇帝管控的機構,必然會威脅皇權。

留著它遲早會成為禍患!

隨著朱無視被打壓,群臣都如泥塑一般沉默,不敢發言。

今日早朝,朱翊鈞的目的已經達到。

再留下來也冇什麼意思。

天子宣佈退朝。

群臣都如逃難一般,著急忙慌地離開了這片是非之地。

上朝時,意氣風發的朱無視耷拉著腦袋離開。

嚴嵩和嚴世蕃倒是不慌不忙。

主要是嚴嵩年紀大了,想走也走不動啊!

“兒啊,這大明朝的天真是要變了!”

嚴嵩望著那些如同逃難般的臣子,一陣唏噓道。

聞言,嚴世蕃不屑地冷笑一聲。

“我看倒未必。”

“十年不上朝的天子,突然心血來潮找點存在感罷了。”

“我猜,用不了幾天,天子就跑回後宮繼續享樂去了。”

“這叫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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