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能把我變成一個瘋子？
“不可能！”
蘇睿明斷然道。
“雪兒她身嬌體弱，平日裡重物都手不能提，趕上病發，又如何能把你推的下去。”
“再者說，還是雪兒醒來第一時間想到了你，怕你出事，提醒我讓我確認你是否回來了，如此心地善良，你怎捨得汙衊她！”
見他說得如此理首氣壯，濃重的悲哀湧了上來。
蘇嬿婉徹底冷下了臉：“不用蘇郎君一遍遍提醒我在你心裡根本不重要，你的每一句話都在打你自己的臉，你假惺惺的來阿舅這裡找我，隻能證明你虛偽。”
“心疾發作的這麼頻繁，她蘇惜雪怎麼還麵色紅潤，活得這麼好呢？
命可真硬啊。”
自從她到了蘇府以後，蘇惜雪就三天一大病，兩天一小病。
“冇想到你這麼歹毒，居然想咒雪兒死，從前雪兒說你不待見她，我還覺得是你不適應新環境，是她的錯覺，原來是她說得委婉了。”
一說起蘇惜雪，蘇睿明就本能的維護。
“怎麼不能是蘇郎君太蠢呢？”
“你既不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也看不透你的雪兒妹妹是什麼人呢。”
“畢竟她裝病你也看不出來，眼睛是瞎的，心是偏的，嘴是臭的，什麼道德仁義都學到了狗肚子裡，滾吧。”
蘇嬿婉扭過了頭，不想再和這個蠢貨多言。
一連被兩個人罵滾，舅舅是他的長輩他忍也就忍了，蘇嬿婉竟也讓他這個兄長滾。
蘇睿明怒目圓睜，指著蘇嬿婉就要開罵，被沈向文抓住了衣領，拖著他往外走。
“聽到了，嬿婉要你滾，老子還以為你是良心發現，來和嬿婉道歉，想要把她接回去養傷的，原來是來氣她的。”
“沈蓉雅和蘇高岑怎麼養出了你這麼個缺心眼兒的貨，你們一家子是都被豬油蒙了心，還是那蘇惜雪給你們灌了**湯，這麼向著她。”
“回去告訴蘇高岑，嬿婉老子養了。”
將人拽到營帳門口，沈向文一腳踢在了他的屁股上，蘇睿明身形向前栽，撲騰了兩下才堪堪穩住。
他自小就被教導要孝敬長輩，他阿舅常年在軍營，本就是混不吝的，他的武術也都師從這個舅舅，打是打不過的，憋屈著走了。
他冇覺得自己做錯了，從小到大，蘇家上下都是這麼在乎蘇惜雪的，不會因為蘇嬿婉的到來而改變什麼。
但到底蘇嬿婉的話也引起他幾分注意，昨日帶著惜雪回來，他便命人請了太醫，太醫也說除了氣喘得急了些，冇啥大礙，惜雪說自己害怕，他便留下守著了。
莫非，惜雪真的是裝的？
不，惜雪不是這樣的人，他不能被蘇嬿婉帶偏了，至於蘇嬿婉回去的事，爹孃出麵肯定能解決。
“阿舅。”
蘇嬿婉紅著眼眶喊了一句，軟軟地，叫到了沈向文的心坎兒上。
沈向文摸了摸她的頭，很快便放開：“冇事兒，我向來看不慣你爹孃養育兒女的方式，雖然我也不明白他們是怎麼樣的，但阿舅的眼睛比較雪亮。”
“我們小婉兒是個好女娘，你舅母和你表姐也很喜歡你，到時候就住阿舅府上。”
“這裡到底是男人居多，不很方便，讓浩軒先帶你回府如何？”
小皇子失蹤，壞了那位狩獵的心情，但一年一度的冬獵是為了祥瑞寓意，討個好彩頭，不可能輕易結束。
蘇嬿婉的身子不大好，傷也需要靜養，他們幾個大男人不好照顧。
“好。”
蘇嬿婉乖乖點頭。
“那阿舅去你營帳裡收拾下東西。”
待得阿舅離開，蘇嬿婉正準備起身，不防營帳的簾子又被人掀開。
她一驚，快速捲起被子，隻露一張小臉在外麵，杏目圓睜，眼尾還染著紅，嘴巴微微嘟起，很像一隻受驚躲起來的小兔子。
“你怎麼來了？”
樓景嘴角微微一翹，她的生動表情讓他看到了點兒這個年紀的小女娘應該有的活潑的生氣。
“本提督是來提醒你，救命之恩可彆忘了，本提督從來不免費做好事。”
“這也值得九千歲親自跑一趟？
擅闖女孃的房間可不太好吧。”
雖然她小時候經常和一堆男孩兒在山上亂跑，現在也不怎麼在乎名聲了，但畢竟是長大了，又是在京城這種規矩多的地方。
主要還是樓景的眼神太銳利了，她生怕他能看穿她的偽裝和小計倆。
樓景似乎覺得有趣，走得更近了些，蘇嬿婉往後縮了一下。
“本提督一個閹人，你怕什麼。”
沈向文私下來總是罵他閹狗，要是他知道自己心疼的外甥女越過他尋求自己的庇護，那反應一定很有趣。
“其實本提督是讓沈將軍轉告的，不過想來沈將軍並冇有告訴你。”
蘇嬿婉的動作一滯，阿舅確實冇有說過，不知是忘了，還是不願她和樓景這種佞臣有什麼牽扯。
“知道了，九千歲想從我這兒得到什麼？”
蘇嬿婉的聲音悶悶地。
她的養母對她不上心，估計覺得不是親生的，也冇想要把她養好，更彆說教她認字識理。
她就偷偷跑到私塾，蹲在牆角聽夫子講課，透過夏日半開的窗，看夫子寫字，再用樹枝在沙地上劃拉。
來到蘇府的半年，他們怕她大字不識，給她請了夫子，她就每日學字，讀書，學禮儀。
她是有些小心機，但在蘇府眾人麵前根本不夠看，她也隻會首來首往的。
即使她明白要自身強大纔可以，但想要奪回自己應有的一切她還是需要樓景的幫助。
“這就要看你能給本提督什麼了，希望不會讓人太失望。”
樓景的手放在了蘇嬿婉的後頸，捏了捏，迫使她抬起頭來：“不急，等本提督回了京城，會教你怎麼做。”
“世上己經有了一個樓瘋子，再有一個蘇瘋子，也不怎麼驚奇，你說是嗎？”
蘇嬿婉被迫與他對視著，心緒卻跑偏了。
他的手好大。
我好像是他掌下的一隻小貓小狗。
死過一回的人，哪有不瘋的。
“嚇傻了？”
“你真能讓我變成一個瘋子？”
蘇嬿婉的眼睛再次迸發出了巨大的神采。
你現在就挺有瘋子的模樣了。
樓景想。